虫群之心

虫巢,夜。

能够肆意支配能量的虫子还有一只。此刻她正站在扭曲邪恶的虫巢顶端,无言的注视远方雪地上,偷偷享受着僭越的愉悦的两只虫子。她并不感到气愤,只感到嫉妒,

她不嫉妒她们正处在浪漫的银雪之中,留给幻形女皇的是奢靡美丽,点缀着浮华星空的深夜,天边还泛起优雅的蓝色。这样的美景,从来只留给不用为生存而拼尽全力的女皇,从来如此。

面对此番盛景,一个千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永不停息的与小马的攻伐消灭了无数生命。跨越这些已经逝去的灵魂,虫茧女皇所得到的只有如同远处横亘大地的群山一般庞大的恶意。

她嫉妒那平和而确定的幸福。她自知她无法得到那样的情感。她对虫子来说是绝对的神,对小马来说是彻底的恶魔。不论哪个身份,都不容许有这样的感情存在。

她舒舒服服地卧在虫巢顶端,慢慢的喝着一杯玛格丽特,眼光落在马国的绝密文件,中心城的兵力分布图上,并在其上默默的画了一个圈。

次日早,某条小河边

黛安娜迷惘的睁开双眼,发现她并不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所处的位置。世界被抽走了色彩,只剩下黑色的岩石与银白的积雪。支撑起有些酸痛的躯体,黛安想要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看到了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的望着河水的倾黯。

美。

幻形灵并没有什么艺术流派,虫巢自古以来就是纯粹的实用主义建筑,毫不顾忌美感。当然,也不会有审美的概念。尽管如此,偶尔也有幼年幻形在第一次巡逻中会好奇的打量巢外鲜艳的花朵。据黛安所知,这是被严厉禁止的行为——会分散注意力。

但是,在此间的天地,根本没有第二件能够吸引注意力的事物。珍珠白色的光滑皮毛润滑了天空与雪地的界限。冷,压抑着的情感,优雅高华的倾黯小姐正在她身边站着。她的眼倒映着流淌的河水。受到融雪滋润的河是凛然而清澈的,与冰蓝色的眸子混杂在一起,倒映着随河水永恒流动的时间。

审美。

黛安娜惊讶的发现她的内心充斥着如此丰富庞杂的情感。她几乎难以言语—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张口结舌,喘不过气,涕泗横流。幻形单薄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这样的美是如此激烈,就像前行的命运一样无可阻挡。冬日,冬日,银蓝色的闪光,清澈见底的河水,被压抑着的激烈感情。

“完全感情冲击”

第一次体验到如此情感的幻形会被如此的震撼到,这是对于美的体验。

甜美的毒药。体验“美”对生存完全无益。

倾黯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黛安娜,轻轻跺了一下左前蹄。

河水暴涨。铺天盖地的彻骨冰水汹涌在除了倾黯和黛安娜站立之处的所有空间。黛安勉强站了起来,却又被潮水拍击。一口冰水呛在了黛安的鼻腔里。幻形的特务们都接受过最严苛的训练,但是面对自然的伟力,她就像一只落水的小马驹一样无助。被严格封闭着的感情澎湃而来,聚集在眼眶。

黛安娜无助的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一般来说,幻形灵会直接因为负载过高,七窍出血而死亡。”

倾黯的声音很冷漠,就像穿过这了无生机的冻林的风。

几天后。小马利亚的王都 坎特洛特

负责维护日常治安秩序的坎城警察局正在有条不紊的运作。尽管是上班时间,警察局局长布莱克摩亚可以放心的让他属下的巨大官僚系统自如地运作。他现在正在漫不经心的询问一名基层警察,昨晚在宴会上因为扰乱秩序被抓的家伙叫什么名字,又是和谁一起出现的。

“黛安娜,倾黯天羽。”

布莱克摩亚喝了一杯咖啡,屏退左右,点起一根“布莱克”牌纸卷烟。

三个街区之外,天羽自宅

天羽宅邸笼罩在一股暗沉的气氛之中。黛安娜并不知道什么是老黄檀木,但是她喜爱这种暗红褐色的木料所制成的家具,以及这些家具配合着厚重窗帘形成的氛围。她知道这种“喜爱”的情绪来源于她的审美意识,她也知道她正在毫无节制的消耗能量。但是她忍不住,忍不住欣赏挂在红褐色木墙上,金光闪闪的枝形挂灯;忍不住端详摆放在客厅的寒光闪闪的刀剑;忍不住打量高踞在刀剑上,那栩栩如生的画作——一只容貌端庄,有着白而鬈的鬃毛,头戴金丝刺绣面纱的年轻雌驹。画师清楚的描绘出了在紫色轻纱下,那只雌驹的冰蓝色眼眸正低垂着,温柔而迷惘的注视着画面外的某物。

审美。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幅画,但是黛安娜依旧会充分的从其中感受到美

她慢慢的把目光收回身前,天羽家的继承者,这栋房子的所有者,大贵族倾黯天羽小姐,此刻正坐在她的对面,看着某份文件。如此近的距离足够黛安娜看清倾黯的脸,同样的冰蓝色眼眸,同样富有光泽的白色鬈毛,同样掩映在长睫毛下的低垂视线。有些恍惚,在这片暗色的宅邸中,她们就像受光物体的高光。

“今天晚上,我有一场宴会要赴。你愿与我同来么?”

夜晚,中心城某处娱乐场所。

今天宴会的东家是坎特洛特警察局局长布莱克摩亚先生,因此,在这场所的外围,不乏警察的身影。黛安紧紧跟在倾黯的身后:任何小马都不自觉地为光华外溢的倾黯小姐让路。

莹洁晶光,如水之精英。

倾黯穿着一身嵌着琉璃的渐变水蓝色礼服,戴着一顶湖蓝色软顶绉纱帽。修长纤细的四蹄从百褶之裙摆下伸出,踏着处变不惊的步伐向前走去。

“贵安,暮光公主….”

在纷纷扰扰的宴会中,倾黯很快就消失在黛安的视线里。她焦急的四处张望,全然没有注意到宴会厅的二楼,有马居高临下的俯瞰她。

“晚上好,布莱克摩亚。”

倾黯向她的老朋友,坎特洛特的警察局长打招呼。显然,布莱克摩亚对这般突然的问好毫无准备。他略有些惊慌的收回目光,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已经悬在半空的前蹄。蹄子后的小脸巧笑嫣然,连带着半边耳饰也俏皮的垂下。“怎么了,不欢迎我?”

原本喧闹的马群突然安静下来,给了晕头转向的黛安娜一点打量周遭的机会。灯光暗淡下来,只能看到马群似乎让出了一片空地。

提琴优雅的奏起圆舞曲的旋律,铜管乐吹奏起荣耀和高贵的华章。水蓝色纱帛在空中翻飞,被黑白二色的燕尾服托举,划出一个接一个的圆圈。起跳,落下,转体,前蹄开合。有两匹马翩翩起舞,在坎特洛特的心脏。华尔兹的舞步轻快而密集,落在地面上为舞曲作了注脚。一串令马目眩神迷的旋转过后,倾黯稳稳地站在地上,乐声停止,她清唱到

我们身陷巨大的贫乏,我们身陷巨大的苦痛

刹那间,本就暗淡的灯光彻底消失,只留下幽幽烛火摇曳。独留下划破乐声的女高音,向着孤寂之月奔去。

我多么愿意就在天国之中,我多么愿意就在天国之中。

美——带着恐怖。摇曳的烛火让倾黯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流动扭曲的黑影。那高华奢侈的礼裙被苍白的月光渲上一层冷冽而破碎着的光,蒙在面纱后冷若冰霜的面庞——在这恐怖之中,更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布莱克摩亚离她是如此之近,以至于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湖蓝色眸子里倒映的毫无温度的火焰。城堡荒废,遍地荆棘。乐器们忽然再次受到指挥:定音鼓巨大的响声与提琴激扬的旋律同时奏明,铜管在这般感召下也迸发出一浪接一浪的高潮。

 我将腾空而起….

直至光明,无人视线可及!

倾黯高昂着的脖颈低垂到布莱克摩亚耳边,如此吟诵。布莱克摩亚似乎看到了一只幻形,一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高挑幻形。

那只幻形似乎也在看着他。真是奇怪,布莱克摩亚从这只异种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柔与包容的情感。

几天前。与黛安娜尽情欢爱的次日晚。虫巢,王座厅。

倾黯天羽此刻独自面对虫群的心脏,整个世界运转的枢机之一,统治了她的民族超越千年的女皇陛下,虫萤。

女皇独居于王座之上,略有些慵懒的眯起她邪恶的绿瞳,审视着肮脏的混血种。似乎带着点轻笑地,虫萤俯视着倾黯冰蓝色的眼眸。幻形灵感受情感的天赋在女皇身上宛如读心术。

倾黯一如往常,双眸之中蓄积着毫不动摇的冻洋。

女皇的耳朵稍稍抽动,就能听到这冻洋之下寒冰开裂的声音。畏惧,胆怯,懦弱。虫群对这种感情嗤之以鼻。

在虫巢内,并非完全没有娱乐活动:几首固定的乐曲被允许在固定时间与场合演奏。据说,它们由幻形灵自己作成。

其中一首,叫做《女皇缓步下高台》,是为上一位女皇的挽歌,庄严肃穆,低沉悲怆。而现在,在王座厅这空旷而适于演奏音乐的空间里,正回荡着这首曲子。从不知何处,甚至响起了幽幽吟唱声。虫萤紧紧盯着倾黯冰蓝色的眸子—-动摇的眼神将要形于色时,长而翘的睫毛即刻垂下,将脆弱的心灵藏起。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究竟是哪位大音乐家会为了虫群而谱曲?是谁最初在虫巢,用宝贵的资源,训练出能够演奏复杂乐章的乐队?”虫萤略带戏谑的用前蹄点起倾黯低垂的头颅,看着那双冰蓝的眸子,倾听她拼命按捺着的内心。

冰山崩塌,如雷轰鸣。

四周乐声陡然一滞,而后再次演奏与刚刚相同的主题,但是却充满活力与信心,高昂向上,托举起虫萤女皇:她张开双翼,高声吟唱

我将腾空而起….

直至光明,无人视线可及!

尘埃落定,如慈母安抚怀中爱子一般,虫萤拭去倾黯眼角的泪水。极度敏感的感受回路此刻奔腾着能量,撩拨起最脆弱的隐秘情感。虫萤紧紧抱住怀中少女。为她梳理略显散乱的鬃毛。

“女皇陛下….”倾黯迷惘的望向近在咫尺的碧绿色瞳孔。她的唇齿还未来得及闭合,就被轻轻衔住。试探性的吻,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继续向下,修长而渗出汗液的脖颈,柔软而富有光泽的银色毛皮。口,蹄,身躯。虫萤用一切能够直接接触的身体部位感受她怀中母马的温度。与月同饮对影而酌的日子已经太多太多,千年以来,再也没有生灵能走进她萧瑟的心底。即便弃绝五感,孑然一身,这一双温柔而敏感的眼眸依然会闪烁在她的回忆深处。千年之前,她亲眼见证那一抹冰蓝色褪去光泽。一个吻接一个吻,两瓣唇衔两瓣唇。回忆入侵现实,急促的呼吸,口中的香软,怀中的温泽,这一切都将虫萤拉回千年前某个少不经事的夜晚:鼓胀的腹乳相互摩擦,泥泞的小穴紧紧贴在一起。一如昨日,一如昨日!流淌着皇血的遗传种子是如此珍贵,以至于那个时候她们只能如此交欢。纷乱的感情漩涡在王座厅的中间形成,卷入紧紧相拥的二者。在这漩涡之中,她们耳鬓厮磨,不断地摩擦充血挺立的阴蒂,任由淫水横流。

“我从未奢望…也不敢想象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天。”眼泪流尽,虫萤将前蹄搭在倾黯肩头,注视着,注视着,就好像旅行家见到了世界的尽头。跨越那横亘大地的群山一般庞大的恶意,虫萤看到了美丽纯洁的冰蓝色。“冬灵公主。”

千年前,虫巢。

第一次,皇血分为了力量相等的两股,冬灵和虫萤。为了产下合适的后代,女皇已经过于虚弱。还来不及看到她的后代长成,幻形的王位便已空悬。那是为数不多的自由年代,由于缺少绝对的领导者,内部的管制也稍显松弛——甚至,在某个短时期内,自由恋爱是被非正式的允许的。

被冬灵公主允许。

她有着温柔迷惘而隐含欲望,酝酿着万千情感的冰蓝色眸子。被她注视的生灵会不由自主地顺从她。“弦外之音”,大家如此形容她眼中那隐而不发的情欲。她爱好复杂的艺术形式,交响乐,画作,文学。相比之下,虫萤更像一只幻形,一只有着更强的力量,也更冷酷的幻形。

王位或许会空悬,但是权力没有真空。先代留下的近臣们组成了元老会议,他们将决定下一位女皇是谁。

权力斗争波涛汹涌,全然不顾流淌着相同血液的少女举目无亲。

在十几岁的每个夜晚,她们躲开外人的视线,在某个房间相会。有时对弈,有时聊天,有时静静的靠在一起发呆。

直到那个夜晚,出于完全不同且毫不相干的原因,她们在见到彼此时,恰好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从吻开始,青涩的摩擦,难以言表的惊讶和刺激。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慢慢地凋零同时慢慢盛开。

二十四岁时,虫萤和冬灵各自拿到了一半象征着至高权威的符节。在元老院召开了盛大的仪式,一切光源都暗淡下去,仅剩下两束照在半边符节上的光束。

虫萤不会忘记她看到那象征着权力的符节时本能的喜悦,也不会忘记在瞬间的喜悦之后,她看向一旁的冬灵时,后者脸上惊讶的表情——惊讶,失望,陌生,疏离。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着她美的惊心动魄的冰蓝色眼眸。

一百年很快过去,元老院仍然犹豫不决。会有个结果的,多少利益纠葛要借此机会解决?

虫萤没有等。她伪造了另一半符节,从虫巢守军那里带出一支军队,荡平了持反对意见的元老们。历史没有记载冬灵的去向,在那一夜她消失了。

命中注定的一夜 冬灵的寝室

冬灵坐在她的钢琴前面,等待着胜利者的到来。略微出乎她意料之外,没有乱军,没有来带她走的士兵,没有火光。

幽幽烛火在风中摇曳,门外的黑暗逐渐显露出流淌着皇血的幻形独有的高挑轮廓。

与百年前相同,同样的黑暗的房间,同样的互为对方唯一亲属的两只幻形,同样的心照不宣的沉默。

冰蓝色的眼眸盯着虫萤,百转千回的情绪如今只剩下一种:平静。这份平静似乎是诘问,又似乎是告别。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冬灵公主没有打理仪容,大半面庞隐藏在阴影中,却美的将要燃烧起来。她迷惘忧郁而带着欲望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虫萤。她们之间太久没有对视了。轻笑,止不住的笑,放声大笑,笑的流出眼泪。

笑声暂歇。冬灵指了指她身旁的木柜,告诉虫萤,里面有她还未完成的第十首交响乐的前三个乐章。

“可惜,我的时间不够了。我的乐团,大概都准备好去为我族的英魂演奏了吧。”

“在我的要求下,他们最后演奏了你的第十交响曲。《女皇缓步下高台》。我录了下来,想听听看吗?”

舒缓的旋律飘荡在冬灵的寝宫内,与少年时无二,靠在一起发呆。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夜,冬灵的最后一部作品是肃穆的挽歌。

空气又回归沉默。如果那一晚就这样结束该多么美妙。

冬灵和虫萤都这么想。

虫萤就这样靠着冬灵的身体,直到只剩下她的呼吸声,直到她的世界陷入永久的沉默。

服毒自尽,贵族结束生命的方式,不会遇到任何痛苦。

虫萤拿走了只有前三章的乐谱,封面上有着漂亮的花体字:请帮我完成它。

第四乐章,复活。

倾黯轻轻念着用千年前文字写就的歌词:我多么愿意就在天国之中,我多么愿意就在天国之中。….我将腾空而起,直至光明,无人视线可及

毫无预兆地,她被虫萤扑倒在地。索吻,就像是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吻似的疯狂。倾黯知道,跨越千年,今天是那命中注定的一晚的延续。翻滚,交欢。虽然和冬灵公主一样流淌着皇血,但是倾黯却是杂交的肮脏产物。自卑,敏感,脆弱。虫萤女皇接纳了这一切。她只是笨拙如野兽一样的蹂躏倾黯没有反抗的躯体,啃咬,搂抱,舔舐。命中注定之夜的烛火幽幽,一直不明不暗的照在虫萤的内心深处,总是不咸不淡的提醒着虫族的女皇,有什么是不可忘记的。

也许只有在此刻,那恼人的光芒才能褪去,让冷酷无情的虫群之主在黑夜中享受毫无顾忌的杀戮。

王座厅

倾黯跪在王座之前,表达对女皇的尊敬。她的生命是女皇的货币,她的灵魂是虫群用于交换爱意的筹码,或许是一枚足够重要的筹码,重要到足以让女皇多多把玩一会,再丢到赌桌之上。

赌局很简单:在中心城引起爆炸,扰乱秩序,制造混乱。虫群将会趁此机会扫荡外围的城镇。

无论成败,她都将作为筹码被支付给命运。

翌日,坎特洛特城,天羽自宅。

刚刚觉醒的审美意识促使黛安娜打量着这里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当然是悬挂在醒目位置上的油画:端庄的五官和倾黯十分相似,但是眉眼间蕴含的神情似乎多了几分从容。正当她准备继续打量这里的陈设时,倾黯伸出蹄子把她拽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房间。厚重的猩红色窗帘上刺绣着美丽的金色纹样。

“做爱。”

倾黯彻底拉上窗帘,转头说。

这里似乎是倾黯的闺房,不然她不应该迅速的拿出泛着油光的黑丝蹄袜和造型别致的口球,当然,还有黛安娜最喜欢的部分:一个精致的,印有天羽家徽记的项圈。

“欲求不满的母狗。我真想看看你做应召女郎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那肯定会很有趣的,高贵的贵族小姐的体内装满了低贱的种子。”

黛安娜知道倾黯喜欢被羞辱,但是她更想报复,报复被河水淹没口鼻的痛楚。显然,这里简直是一个性玩具仓库。从敞开的衣柜中,毫不费力地就能找到跳蛋和遥控器。倾黯的小骚穴能一口气吞下三个,在赛第四个的时候,黛安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一阵颤抖。轻轻爱抚了一下倾黯丰满挺翘的屁股—突然一蹄子上去,顺便塞入最后一颗。她很满意的看到骚母马的蓝眼睛含着泪光地仰望。这意味着现在黛安可以撬开母马的嘴巴,把口球戴上。或许倾黯的肉体称不上完美,但是散发着致命的青春活力。体态匀称,鬃毛披散,脸颊发烫,毛皮光滑而泛着高贵的银色。就像午后的柠檬红茶,清爽而优雅。扑鼻而来的当然是淡淡的体香味,完美的催情素。她踩在刚刚还穿着的昂贵华服之上,完全裸着身子,无法遮掩缠绕在小腹的那些紫色电线。

倾黯小姐的美丽集中在眼睛上。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奇异的复杂感情,似乎是在怜悯着什么,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黛安娜发现,缭绕在她周身的那股温柔而脆弱的气场就是被这双变幻莫测的眼睛所统领。此刻她就像虔诚的宗教徒,散发着克制的神圣气息。

黛安娜摇了摇头,她无法理解这种感情。不论如何,她得让这只骚母马乖乖的掰开小穴,或者低下她尊贵的脑袋,含住又粗又长的幻形肉棒。

紫色的亮光迅速散发出来,将纯洁无暇的银白染成了黛安的颜色。黛安娜的身体结实有力,而她的意志不容违抗。

“求我。”

倾黯熟练的曲折下前蹄,被束缚的嘴中勉强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骚婊子,怎么这么熟练?”

黛安暂时取下口球,允许倾黯含住她——他的肉棒。倾黯的小嘴陡然被这巨物充满,带来了充分的挤压感。

审美。此刻意乱情迷的倾黯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黛安死死按着倾黯的头,不断地抽送。他知道,充满活力的粘稠的遗传种子会让倾黯短暂的窒息。快要射出来了,黛安抓住倾黯秀丽的银白鬃毛,贪婪的嗅闻其上独一无二的香气,顺便把肉棒插到合适的位置,射出,满意的倾听可爱的呛水声。

没有休息时间。黛安娜再次为倾黯带上口球,顺便换上一套侍者的正装,包括一个卡在右前蹄的假袖子。

“现在,我亲爱的好母狗,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献媚?.”

魔法真是很方便的东西。两道冰蓝色的魔法光束扒开了骚穴的开口,四根紫色的线向内延申。

“很好,保持住。”

黛安娜先是打开了开关,又恶作剧似的吹了一口气。眼前色气满满的躯体立刻颤抖起来,从粉嫩的小穴中更是流出一丝晶液。还不够。黛安娜催动魔法,狠狠的榨取储存在腹乳中的甜美乳汁。一连串挑逗下来,即便是倾黯也只能软在地上。当然,还尽职尽责的挺起屁股,恭候进入。

第一次插入就直接撞到了底部,这要归功于倾黯阴道中充满了的粘滑液体。真是名器,温暖湿润,几乎是牵引着肉棒直插到底。倾黯似乎更加兴奋,主动的扭动腰肢,试图主导这场性爱。

黛安娜的回应是在那圆润的屁股上狠狠的留下一道蹄印。他搂着倾黯的腰肢,不断地进攻,让胯下巨物每次撞击都能带来足够的反应,都能将身下尤物向着更符合她需求的方向塑造。

在无数次的撞击之后,高潮的预感终于到来。黛安娜前倾身体,按住倾黯的头,用最能确保怀孕的姿势注入种子。他满意的看着身下的一片狼藉——散落在地的衣服,沾满液体的某种布料,以及鬃毛纷乱,气喘吁吁的贵族大小姐。

距离坎特洛特的爆炸还有三天。

后记

是的,我本来计划在这篇文章里结束,结果越写越多,叠加上我令人混乱的糟糕叙事结构,为了观感考虑,我决定先写到这里。

如果读者觉得冬灵的故事情节很幼稚的话,我表示抱歉。这是初中时期的我写就的故事框架,读者们可以在其他的故事里读到某些蛛丝马迹—我上传过很多初中时写的文章,那个时候就有这个故事,只是一直隐藏在文章之中,作为隐秘的暗线。时隔多年,终于有机会写就。

做爱的部分观感可能非常不好,甚至有强行塞入之嫌疑。这不是嫌疑而是事实,作者的纰漏导致在设计情节的时候忘记给这部分留位置了。当然,也因为我的水平不足以把这个故事明明白白的交代清楚。

感谢b站用户“知乎音华”的马勒第二交响曲歌词翻译。本文中的斜体字歌词采用了这版翻译。此外,我是听着伯恩斯坦版本的马二写下的这篇文章。

以后可能会修改本文中不涉及剧情的做爱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