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leeplessBrony
原文:来自FimFiction
译者:匿名小马
漫画详见:e-hentai , 资源共享
真有意思。
实在是笑死了。
她望着他们穿过小马镇中心广场,走向另一边。谁也没有往他们那边瞧一眼。
很明显,要是他就勾搭上……那种货色,那他的审美观真是烂透了。
她完美的端庄姿态稍微垮下来一点。
那根本一点道理都没有,她看起来相当可爱,她根本没什么问题。
当然啦,她实际上相当有魅力,而且还那么年轻……甚至比他还要年轻……
别抱怨了,你该为他高兴才对。
她的眼睛还死盯着他们不放。确实,他们看起来很高兴。两只小马转上一条小道,高高抬着脑袋离开了。她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又迈了几步,她发现自己完全忘了要去哪里。蹄子静静地踩在平整光洁的石子路上。小镇广场很繁华,甚至比平常还要热闹。热闹的街道上川流不息。新市政厅和新广场上熙来攘往,这地方看起来几乎像是中心城的商业街区了。当然,原本那古朴小镇的气氛已经踪影全无。
瑞瑞非常非常享受这热闹的街道,这并不表示她不喜欢原来幽雅僻静的小镇,但……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结婚了?我发誓,几个月之前我们俩才刚分手呢。
漫无目的地,她在街上走着,全然没有理会那周围的喧嚣。这实在是不公平,真是不公平。他还曾经向她求过婚,而她拒绝了。她到底成了谁的替补?
哈!替补,对吧?就好像他不会下一秒就因为一个更年轻貌美的把你给甩了似的。
她不由得一脸烦闷,继续走着。根本没去理会面前有什么。
好啊,那我又能怎么办?答应他?拜,托!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蠢的求婚方式。“瑞瑞~你明白我们都不年轻了…”哈!
她气哼哼地把这些郁闷事全都扔到脑后,碰巧她正好驻足在一面商店的橱窗前,她自己的设计商标正骄傲地陈列在里面。那是她足足呕心沥血了好几个月的设计,上面挂着的价签样样都好几千。她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当然了,和她签约的经销商遍布全国各地,不过这还是头一次在小马镇开她的专柜吧?
一开始这看起来还有点傻,但是就连她自己也承认,精品屋的贸易量现在越来越大,大得她有些吃不消了。现在,旋转木马精品屋的生意只针对她最核心最特别的客户开放,而一般顾客有很多其他店铺可以尽情推崇她的杰作。
她盯着橱窗的商标,那是一双简单的眼睛,以及紫色卷曲的鬃毛。她一直都喜欢这商标。——如此简朴,却如此文雅,还特别性感。
在橱窗的玻璃对面,是一只憔悴的雌马正在回视着她,咧嘴笑着。她自己得意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那映影的雌马完美地模仿了她。那双眼睛和商标中别无二致,深邃如海,明如钻石。但是在那眼睛周围……
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她慢慢地摇着头,凝望着倒影的动作。她的眼睛周围已经泛起了微小的皱纹,甚至透过她的眼镜也能看得见。在她自己看来,那皱纹深得简直像大峡谷。
朝自己的鬃毛瞥了一眼,总算是心里稍微好受了些。那鬃毛依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她从来都谨慎地好好保养它。
“不好意思?”
瑞瑞扭过头,看到一只非常年轻的小马正向她笑着。
“是?”瑞瑞扬起了一边眉头,那个小姑娘犹豫了一下。
“呃,您是瑞瑞,对吧?如果您不介意我问问的话。”她说道。
“你没认错。”瑞瑞回答道。
“哦!当然啦,当然是您了!我是说,谁能不认识您呢?”她笑得有些紧张,稍微缩了缩身体。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您……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那个女生拿出一本书来,那书本不怎么厚,但是却很宽。瑞瑞马上就认出了它——那是她作品的照片合集,还有设计图和评论。
“哈!签名?都好久没有谁来要我签名了。我可没那么出名吧。”
当瑞瑞用魔法接过那本书的时候,那个女生红着脸转开了视线。瑞瑞从自己衣服里一个隐藏的暗袋里取出笔来。
“当我再大一点,我也想成为一位时尚设计师。您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和前辈。”她坚定地抬起头,迎上瑞瑞的眼睛。“而这是您作品的最后一本设计专辑。”
“是啊,唉,”瑞瑞笑了笑,在封面上优雅地签上华丽的字体。“我总得为年轻的新星让路才行,毕竟青春和美丽也无法永恒。”
“如果说有谁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就是您了。”那个小姑娘的表情几乎充满了梦幻,瑞瑞饶有兴致地弓起了一边眉头。“呃……我是说……这个……”
瑞瑞被逗得几乎笑了出来,她慷慨地丢给那个小姑娘一个妩媚的眼神,在那本书上面快速地印上一吻。华丽的签名上现在印了一个热辣的性感唇印。
“那么我该为谁签这个名呢?”
“哦!嗯,丝柔,我的名字是丝柔。”
我该想到的。
瑞瑞收起笔,把书递还回去。她的粉丝把那本书端在蹄中,充满崇敬地望着。
“欢迎你随时来精品店,我很乐意让你参观一下。”瑞瑞说道。
“什……真的?!”
“真的。”
那个小姑娘看起来都乐得飘飘然了,她把书紧紧抱在胸前。
“天哪!谢谢您!”她一连串地谢个不停。
“没关系的啦,那么再见了。”瑞瑞从她身边走过,轻轻地蹭过了她的尾巴。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那姑娘脸上是什么表情。
哦,粉丝们……
心情变好了些,她终于记起自己当初出来干什么了。
但现在还有的是时间呢。
她从更多店铺前漫步而过,不知怎么的,她的蹄子开始疼得要命,简直就好像伤到了似的。广场中心有一座新的,更大的喷泉,周围尽是如画的美景和方便的长凳。她找了张空凳子坐了下来,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她闭目养神,放空头脑。只是没过多久就被打断了。
“哎呀,哎呀……这不是瑞瑞吗?”
抬头一看,有一只挺英俊的雄马正在笑嘻嘻地望着她。她马上就认出这是她拿来调情解闷的一个小伙子,不过其他细节就想不起来了。他挺有魅力的,是那种能上得了杂志封面的帅哥。
“下午好。”她回答道,声音里没多少热情。
“我挺乐意陪你的,不过我还有事。”他咧嘴笑个不停,那口完美的白牙闪着光,不知怎么的让她心头火起。
他算那根葱啊?!
她相当肯定,他不过是本地那些闹腾的名角之一,他的可爱标记是个麦克风,当然了,广播节目嘛。
对,真是个笑话啊。他这长相明明能当电视主持的,可却偏偏去了广播台。
她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想不起他名字叫啥,不由得感觉挺糟糕。不过她神色如常,没露出一星半点。
“我正在想你今晚,嗯……有没有空,或许我能在精品店停留一下。”
他笑得更卖力了,还绷紧肌肉摆出一副健美的样子,秀着他发达的胸肌和前腿。那声音里充满了自负,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之前遇到过的某王子。她默不作声,用嘲弄的眼神打量着他。
“实际上,我今天晚上也忙得很。”她说谎道。
“啊,那真糟糕。”
他转身准备走开,瑞瑞忽然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我有个客户预约,碰巧是另一位先生。”又是一个谎言,她有点坏坏地窃笑着,可他几乎没有回头。
“没问题,或许你可以另找时间约我。”
连他回答的时候都基本上没转身,就这么一路扭着他那青春靓丽的屁股走了!瑞瑞一直瞪着他,直到他消失。
他……他……他怎么能这样!不管在不在乎,他起码也该稍微嫉妒一下吧?不然这一点都不好玩了!
她长叹一声,扭头望着另一张长凳,忽然发现好像所有的空凳子都被年轻的情侣们给霸占了。
爵士乐,他叫这个名字,嗯。
她又叹了口气。她才没发火,反正他也无聊得很。
这一点都不好玩。
她在心里把那家伙从清单上划掉。最近这种情况可是时有发生——她的清单已经缩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或许是时候去找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去做了。这可都过了好久了。
那个小姑娘的声音依然回响在她耳畔,缠着她要签名,还差点乐晕过去。
嗯……
她笑了,抬头望着空中。小马镇的钟塔敲出悦耳的钟点,打断了她的思绪。
说起可爱的小姑娘嘛。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她站起身来,漫步而去。
坐在她往常的桌子旁,瑞瑞耐心地等待着。这家饭店以前是霍斯经营的,在她心里,现在也还是。
对于周末的午餐而言,这时间慢得有点不对劲。前面的那道线只通向相邻的建筑,如果是不那么重要的客户,大概会被请去那里等他们来齐了再说。而对她而言,她来得不合时宜的早,但她从始至终都享有舒适的席位。
她从玻璃杯里文雅地抿了一小口清水,尽力让心思安稳下来。这些日子,她到这里来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她习惯于稍微放开公事和杂念,在脑海中构思着设计和颜色的搭配。现在,她需要时间来放松,让自己疲惫的精神慢慢恢复过来。
无需刻意抬头,她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回头率。可惜,那不是因为她,但是他们依然齐刷刷地扭过了头。她也随着转过头去,然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一位不同凡响的名流刚刚走进了餐厅。
等在服务台前的正是暮光闪闪,就算是这种大饭店的招待,都不由得呆了一下,那是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顾客。
她身穿肃穆而庄重的长袍,就和所有小马国的大魔法师一模一样。她修长的鬃毛梳理得很直,深邃的颜色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仿佛夜空中的流星。朝四下望了望,她平淡而睿智地笑了笑,很明显,还是不太会处理大众的关注。
当服务员终于壮起胆子去招待新来客的时候,瑞瑞忍不住窃笑不已。在她周围尽是悄无声息的耳语。
“你们听说她打败了恶魔的事吗?”
“我听说她救了公主,她可是救了公主!”
“我看到报道说,前几天解决了和狮鹫帝国冲突问题的真的就是她……”
瑞瑞望着她的宾客终于被迎了进来。当她们的视线相遇时,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从坐垫上起身,只觉得满心轻松。她们无言地偎依着彼此,然后紧紧地拥抱着,微笑着把脸埋进对方的鬃毛里。
“能再见到你真高兴。”暮暮轻声说道,她们互相分开了。
“能见到你总是很高兴。请坐吧。”瑞瑞朝桌子挥了挥蹄子。
她们在桌旁坐下,暮暮迅速向周围扫了一圈,盯着四周的小马们。于是围观群众不是急忙转开视线,就是把相机匆匆藏了起来。两个好朋友稍等了几分钟,周围的好奇心渐渐消失,大家都重新关注自己面前的餐点去了。
“你看起来挺不错的嘛,”瑞瑞说道,“虽然我还是觉得那身袍子实在是不衬你,看起来太刻板了。真想知道啥时候公主才会让我亲蹄给你设计一身新的?”
暮暮轻声笑了起来。
“这是传统,我只能去适应它。”她说道。
“穿起来其实也不错。”瑞瑞说道,这是她的真心话。不过,她望着暮暮的面孔,她们俩差不多同龄,可暮暮看起来却至少比她老了十岁。在她的额头上和眼睛周围,已经落上了沉重的皱纹,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堪。毫无疑问,熬夜看书太久就是这个结果了。
但是那双眼睛依然一如既往地犀利,眼中精光闪烁,睿智而冷静,几乎能剖析她的灵魂。虽然她和她是最亲密的好友,但瑞瑞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两客的桌子?”暮暮问道。
“哦,是啊?还有谁要来吗?”
暮暮看起来有点郁闷,不过还是满不在乎地笑了。
“对了,我肯定是忘了告诉你,抱歉,我带了……好吧,实际上这是个惊喜,他应该马上就来了。”
“他?”瑞瑞扶了一下眼镜。
“呵呵,是的。我想他肯定也会很高兴和你再见的。”
瑞瑞一头雾水,她觉得这应该是件很容易想起来的事,可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她不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老了。暮暮看着她莫名其妙的样子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还好吗?”暮暮问道。
“哦,跟以往一样,时尚,优雅,到处都是我的崇拜者,真是妙不可言。”
“那就好,宫殿里的所有小马都在谈论你的新系列。他们都说这是你的复出,但是我觉得你一直都没隐退过。”
“是不是挺傻的?那些评论家们也这么说。他们总是说这复出根本毫无意义,实际上,我一点都不喜欢。”
“听起来这似乎不是好事。”
“不是吗?真的,重新推出的系列根本毫无新意,现在听起来好像大家都没兴趣似的,但要是……”
她顿住了,眨了眨眼睛。出于职业习惯,她的眼睛一直审视着暮暮的服饰,检查着用料和颜色以及缝制工艺,差点都没注意到暮暮的脖颈上还挂着一个朴素的圆形吊坠,上面装饰着三朵微笑的花朵。
“你还戴着它?”瑞瑞吃惊地问道。
暮暮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望去,然后脸色阴了下来。
“我当然戴着了!”她大声叫了起来,惹得周围投来了几束好奇的目光。“我怎么会不戴着?”
瑞瑞目瞪口呆,暮暮哆嗦了一下,歉意地向周围望了一圈。
“对不起,”她轻声念道,“对不起,我……”
“不,我才对不起。”瑞瑞说道,“你当然会戴着它了。我真是没神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暮暮低下头,盯着桌子。瑞瑞俯身过去,牵起她的蹄子,紧紧地握着。
“我们都怀念她,暮暮。”她说道,“她是那么可爱。”
“……我知道。”暮暮没有抬头。
沉默了很久,瑞瑞始终绷紧了神经,静静等待着。暮暮抽了抽鼻子,然后抬起了头,面色如常。
“抱歉,”她说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瑞瑞同情地望着她,心中却免不了对这句话有点怀疑。
“你的爱情生活如何啊?”暮暮勉强一笑,开口问道。
“呃……”瑞瑞放开暮暮,靠回她的座位上。
“呃?”
“呃。”瑞瑞确定地点点头。她随便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呃……然后还是呃。”
“嗯。”暮暮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当瑞瑞还在思考要不要把真实情况吐露出来时,另一阵骚动打断了她。
有谁惊恐地尖叫起来。餐馆的门口正站着一个怪物。侍者们四处奔逃,尖叫声像警笛一样响个不停。暮暮道了声歉,从桌旁站了起来。
“大家不用惊慌!他是跟我来的。”她高声宣布,有些笨拙地使用着她的权威。尖叫声停息了,但是当暮暮把那个怪物迎过来,带他走到桌边的时候,空气中依然充满了紧张。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但是和刚才一样,新鲜劲儿一过,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平静的耳语声。
当服务员战战兢兢地给他搬来坐垫的时候,那个怪物礼貌地谢绝了。他就在她们的桌旁席地而坐,暮暮也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位置上。
怪物朝着瑞瑞笑着,开始说些什么。瑞瑞才反应过来她的嘴一直都没合拢过。
“斯派克?!”她惊叫起来。
“嘿,我就说她肯定记得我!”他得意洋洋地冲着暮暮咧嘴笑,就好像她打赌输给他十块钱似的。
“你……怎……什……”瑞瑞结结巴巴地喘着气,上下打量着他。他很高大……并不是巨大,或许比平常的狮鹫大了一点。他的吻部变得更长更细,头上的刺毛变得更加耸立,更加尖锐,和他背后那双宽厚而流线的……
“翅膀!”瑞瑞又一次惊呼起来。
“哦,对。”斯派克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翅膀,轻轻拍了拍。“天,它们冒出来都好久了。”
“这……这都好些年了,斯派克,我真的很抱歉。”
“他现在飞得挺不错,”暮暮插话道,“你知道吗,训练他的可是云宝黛茜,我从不少麻烦地方脱身的时候,他还真是帮了我大忙。”
“随时愿意效劳,大姐。”
他抬起一只粗大的,覆盖着鳞片的拳头,暮暮也举起了一只小小的蹄子,和他在空中碰拳。看起来就像是老战友一样亲密无间。
“哦,我的天。”瑞瑞的嘴还有点合不拢。她眼睛盯在他身上放不开……他身上的肌肉很古怪,和小马的身体完全不同。他看上去,非常敏捷……非常强壮……
非常危险。
“天……斯派克,你真的长大了。”她轻轻捂着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她根本没打算用这种腔调说话的,但是却情不自禁了,真是旧习难改。
斯派克朝她咧嘴笑着,露出两排惊悚的利齿。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他就伸出巨大的爪子,捧起她的前蹄,在上面落下一吻。她一下子僵住了,浑身好像结了冰,表情一片空白。他从她的蹄子前抬起头,用那双奇异的,线状的瞳孔望着她。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诚恳地说道。
她一下子把自己的蹄子抽回来,对自己的战栗感到相当吃惊。
“哈!啊哈……哈,哦,我的天呐,嗯……我也一样。”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揉着自己的蹄子被他吻到的位置。被他嘴唇碰到的那怪异而温润的感觉依然残留着。
暮暮眯起眼睛看着斯派克,很明显忍着没呻吟出来。瑞瑞瞅见她用一条后腿轻轻踢了踢他,还瞪着眼睛。不过他看来没当回事,但是至少样子放松了一些,他重新坐了下来。
“你……你现在看起来真是一头龙了。”瑞瑞说道,这次她的腔调一点也不轻浮了。
“谢谢。”他自傲地挺着胸,不过那笑容变得有些生硬。他向她笑着,“你看起来真是太美了。”
“哦,别这么说啦,你肯定记不得我以前是什么样了。”一时间,瑞瑞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和暮暮居然一样大。”斯派克说道。
暮暮的脸板了起来。
“嘿!”她叫道。
“哦,斯派克,别说了嘛。”瑞瑞说道。
我说起话来怎么变成这个味儿了?我不是已经都正经起来了吗?
“说真的,你肯定是做了瑜伽还是有氧操什么的。”斯派克继续说道。
“有氧操!”瑞瑞忍不住叫道。“猜得好!”
他的嘴咧得更宽了,他的眼睛深处闪着饥渴的光芒。瑞瑞颤抖了一下,反抗和逃亡的本能正在她脑中警铃大作。她感觉自己非常弱小,就像被捕猎的动物。在她心中有一部分很明白这想法实在非常愚蠢,但是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瑞瑞只觉得自己血管中流动的都是恐惧的毒液。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点开始喘息起来了。
暮暮看来也发现了。
“斯派克,”她抬起一只蹄子搭在他肩上。“收敛点儿。”
他扭头朝暮暮“哦……拜托!”地看了一眼。
“瑞瑞。”暮暮说道。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斯派克的牙齿,整个身体在她的坐垫上仿佛冻成了冰块。那些又粗又长,又尖又利,闪着寒光的……
“瑞瑞!”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急忙扭头望着暮暮,觉得有点茫然失措。
“放轻松,”暮暮说道,“他是不会伤害你的。”
“什么话?!”瑞瑞生气了,“别犯傻了!他当然不会伤害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暮暮只是摇了摇头,就像以前看过很多次了。
“我已经习惯了他,可我知道并不是所有小马都如此。恐惧是一种生物的本能,毕竟,很多龙都会吃小马的。”
斯派克的脑袋耷拉了下来,他一脸阴郁。
“我明白,可这是事实,斯派克。”暮暮说道。
“这太荒唐了!斯派克才不会!”瑞瑞说道。
“这也是事实。但是……”暮暮评价道,“你的动物本能依然在警告你从他身边逃开。”
“我才没那种东西!看!”瑞瑞大步走过来,她鼓起力气,挽住斯派克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斯派克脸上的表情非常吃惊,但没有抵抗,他顺着她的动作,站到了她身边。
“瞧见没?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以前的小斯派克乖乖?”她笑得非常卖力,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紧得有点过分。不过她自己几乎没注意到这一点,她只注意到了那热量。——他的鳞片正炙烤着她的蹄子,感觉就像她正坐在火炉边上似的。
斯派克不知所措地耸耸肩,抬头望着暮暮,那表情活像是他的手被捆了起来。暮暮只是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们俩。
“就像以前一样。”瑞瑞高声宣布,尽力不去理会在胸膛中疯狂跳动的心脏。不过她确实忽略了一个事实,当斯派克还小的时候,她从来没和他用这个动作凑在一块儿过。她的后腿在座位上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跳出去。
“你会这么说是件好事,”暮暮直截了当地说道,“但是这改变不了他的外表。”
这次斯派克的脸板了起来。
“嘿!”他小声叫道。
“当然啦!你这话算什么意思?”瑞瑞高傲地瞪了她一眼。
暮暮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大多数小马眼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头龙。他们并不像我们这么了解他。”她的声音中满是惆怅。
“这、真、是、没眼光!”瑞瑞叫道,“没眼光到家了,斯派克?”
她转向身边的斯派克,蹄子抬了起来……她仍然习惯性地伸出蹄子去宠溺地揉他脑袋上的刺毛。但现在,她低头看看他结实的身体,又吃惊地抬起头,看到他现在像尊铁塔似的高高立在她面前。他低下了头,伏下身体,于是她勉强伸出蹄子,象征性地在他耳朵后面挠了挠。
当他个头还小小的时候,她总是会去抚摸他的刺头。就像是你抚摸猫猫狗狗一样,再说句“真是个好孩子~”
现在她是有些紧张地试探着,向前弓着身体,就好像勉强去抚摸一头危险的猛兽一样。
“我看不出怎么会有谁会害怕你,斯派克。我觉得你看起来真是棒极了!”她说道。
他抬起了头,弓起了眉头,表情相当惊讶。
“真的?”他呐呐地问道。
“当然啦!哎呀,瞧瞧这豪华的颜色!实在是太衬你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鳞片颜色变深了很多,现在是深紫色了。
“还有那些刺毛!”瑞瑞继续说,“真是潇洒!简直就像是狂野的爆炸式!这些日子里不少小伙子都留这种发型呢!”
斯派克脸红了,对于一头龙而言,还真是少见的事。
“天,这个,瑞瑞,我是说,呃……谢谢?”他紧张得坐立不安,这对于龙而言也不常见。
“你的样子根本一点问题也没有,斯派克!”她说道,笑得稍微有点隐晦。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她安心多了。“我敢打赌,你在龙族的女性之中也是最受欢迎的。”
“呵呵,呃,差不多吧。”斯派克勉强笑了笑,这一次,看到他咧嘴露出牙齿,她的心跳只是稍微快了一点点而已。
暮暮翻了个大白眼。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的,瑞瑞。你没有怕他。你用不着非得和他调情来证明这一点。”她说道。
瑞瑞和斯派克不约而同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他们俩才惊觉彼此还肩并肩地挽着胳膊。于是他们飞快地分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都刻意扭开脸望着别处。
暮暮微微皱起了眉头,对这出华丽演出,她唯有摇头叹息。
“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该点菜了?”她问道。
“哦对,我都饿扁了。”斯派克脱口而出,他朝周围张望了一圈,“这地方还是霍斯在经营吗?当我还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在这里吃饭。”
“以前是,”瑞瑞一边说一边随便地翻着菜单,“现在很多都变了。”
她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今天的特色菜上,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抬起头来……毫无疑问,那是斯派克,他凝望着她,唇边凝结着淡淡的笑意。
“那也好。”他说道。
她回之以迷惑的视线,然后也对他笑了笑,他低头重新看着自己的菜单,似乎很满意。那张纸条被捏在他的大爪子里显得非常小,而且还很滑稽,瑞瑞情不自禁地望着他仔细阅读的样子。他的样子看起来和过去几乎完全不同,天差地别。但是在他的眼睛里,她依然能看到那个整天黏在她尾巴后面想方设法讨好她的小家伙。
他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舔了舔舌头,那细长分叉的舌头只滑出来短短一瞬间,可她又瞥见他那些牙齿的时候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嗓子里。她的笑容稍微消散了一些。
她硬生生把视线重新转回自己的菜单上,继续给自己选择午餐。但是每隔几分钟,她都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
瑞瑞慢慢清醒过来,她重新恢复了意识。
她的眼睛睁开一道缝,不假思索地抿了几次嘴唇,只觉得好像都干裂了。她开始爬起身,但是却觉得后背疼得要命,不得不又伏下了身。
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她诸多新房间的一张沙发上。这不是一场安眠,只是午后打个盹。她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往窗外一看,却发现阳光明媚的晴空已经变成了繁星闪闪的夜空。她伸出一只蹄子,在旁边的桌子上摸索着,并且在心里谢天谢地没有谁看到她这幅活像是老太太的样子。她摸到了自己的眼镜。
她想起来了,自己回了精品屋,觉得筋疲力尽。在那顿午餐最后,她终于能习惯斯派克的存在了。但是,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高度紧张了足足一个多钟头,只觉得每一根血管好像都涌动着肾上腺素似的。
她忽略后背的酸痛,咬着牙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梳妆打扮——只是有一点点乱,几分钟功夫就能解决。然后,当她再一次完美无缺之际,便一路前往她最初的,原本的那间设计室,她的灵感空间。
整个房间里四处凌乱地散落着她的设计项目。这是她生活中唯一一处乱七八糟可以被解释为专门安排的混乱的地方。她大步走向自己还没完成的上一件作品,那是房间角落里一件还没有完成的套装礼服。
她注视着它,用魔法飘起了她的眼镜。之前她在这件设计上卡了壳,她一直盯着,思考着她到底忽视了什么地方。这衣服上看来没有任何不顺眼的地方。
啊,对了,就是这个。
这设计实在是太……嗯……
太无趣了,太单调了。她之前都做过几百万次这种方案,每次都大获全胜,但是尽管如此……
这作品还需要些别的,一些差异,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她一直注视着,思考着。抿了一小口水,还没等咽下去,她的眼睛就一下子睁大了。
哦~~~灵~~~感~~~!
她在她一处存放着很多面料和材料的库房里四处翻找,一直翻到最底层,那里悄悄地藏了些不一般的东西。
她把那件不寻常的东西飘了出来,把它挂在那个塑料模特的腰部,像是腰带一样悬在那里,完美地强调了其他的部位。衬托得刚刚好,加上稍微一点点肉欲的设计最能吸引公众的视线了。
不过,这也是犯法的,而且可不轻。她皱着眉头,思考着要怎样才能在保留原有设计的前提下把这东西取消掉。
我可以说这是合成的不就得了。
不,这肯定不行,完全瞒不过那些专业的眼光。她伸出蹄子抚摸着那块皮革,颤抖着摸过滑润的鳞片。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比这看起来更真了,不是吗?
真是奇怪,一条丑陋的鳄鱼最后居然可以这么漂亮,……或者这是短吻鳄?哦,有什么区别呢?有些可怜的生物就是只能死掉,好让你能用它的皮。
好吧,反正它都死了,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把这么有用的东西浪费掉简直就是耻辱。
不过,还是不合法。
有的小马可能会以为,既然时尚教主的朋友地位这么高,那么她逃避法律责任会是很轻松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自一笑。暮暮绝对不会坐视,她肯定是反应最激烈的。
她叹了口气,把那皮革解了下来,握在她蹄子上。这触感又坚实又古怪,和她平常作品使用的布料完全不同,当初她纯粹是好奇心作怪才把它买下来的,只是一时冲动的结果。但是很快就把它给忘到脑后了。她还从来没考虑过怎么使用它的问题。
这时候门铃响了。
她蹄子一颤,那块皮革滑落在地,差点失蹄把杯子都给摔了,恐慌的浪潮席卷了她的脑海。
他们知道了!快!快把那皮革烧了!不,把它从卫生间里冲走!
不过她却把它放回了一开始的地方。她在一面大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确保自己很镇定。然后她摆出一副温和的营业用笑容,一路走下楼梯。
“实在是非常抱歉,先生,女士。但是除非您在这个时间有预约,不然精品店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了。”她走向门口,用唱腔吟诵着。
“那么我想,我不是顾客真是太幸运了。”
“斯派克?!”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沉,夹杂着变声期的沙哑,但那依然是他。她打开了门,他就站在门口,自豪地挺着胸,展开了他的翅膀。肾上腺素的涌动令她浑身感到一阵冰寒的刺痛,她马上就僵住了。
“呃……嗨?”他有些笨拙地开口打招呼。
她的嘴像要干死的鱼一样,无声地一张一合,她的蹄子软得像是面条,几乎站不稳。
“抱歉,让你这么吃惊。我没打扰什么,对吧?”他说道。
他对她的反应看来有些担心,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重回控制。
“不,不,一点也不,不过我确实很吃惊,那么,我能为你如何效劳?”她朝着他微笑,就好像他是客户。
“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聊聊。”
“哦。”她试着越过他的身体朝他背后张望,不过他实在太高大了。“暮暮在哪里?”
“回旅店去了。”
“那她不是……孤单了吗?”
“这个嘛,”他邪邪地一笑。“她不知道我来了这里。”
“哦!你……自己来的?”瑞瑞扬起了一遍眉头,尽量显得不那么怀疑。
“她和我并不总是什么事都凑一块儿做,已经不像过去了。”他说道。
“当然,当然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大家都需要自己的隐私空间。我能理解。”她停住了,若有所思地用蹄子揉着自己的下颌。“所以……你来找我,孤身,来聊聊。”
“是,”他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吗?”
她久久地注视着他,不过马上就觉得这样子有点傻。
“当然,当然,哦,我真是太失礼了。我怎么能让老朋友就这么等在门口?请进。”
她向门里退了一步,朝他招了招。于是他低下头,收拢翅膀,缩着身子钻进了门口。一进去之后,他就再次舒展开身体,活像一尊庄严的雕像。当他们走在精品屋里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哇哦!”他惊叹道,“全都翻新了,不是吗?”
“这个嘛,其实还是原来的房子。基本上吧。但是没错,所有装潢都翻新过了,”她背诵着那些平日向客户介绍的那些高谈阔论,和他一起走向厨房。“我一直都在做那么多的工作,所以需要的空间也越来越多了。”
“真不是开玩笑的啊。”
他们走过陈列架,试衣间,工作室。活像洞穴一般高大的走廊通向店铺的侧翼。
“你知道吗,这真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她边走边说,“我还记得你总是经常过来帮我打理这店铺,真是一位小绅士。”
“瞧?那些时候我也没拉着暮暮一起来。”
“没错,我猜她可不像你这么关注时尚和缝纫。”她苦笑着,斯派克大声地喷了个响鼻。
“或许我只是喜欢听你说话而已。”
他又朝她笑了,她只觉得她的镇定在快速流失,当然了,是因为他的牙齿。她让自己顶住,继续领着他往里面走,什么也不说。
店铺后面的小厨房依然像以前一样小,因为它……它受到的重视可不像店铺其他地方那么多。瑞瑞打开灯,依然有一种奇怪的疏离感,就好像这不是自己的家——她萌生了一种古怪的冲动,把整个精品屋的所有灯火都一口气点亮。这房间感觉很怪,就好像关闭的博物馆里多出了一间营业的礼品店似的。
“我给你拿点儿什么吗?”瑞瑞问道,她尽力在声音中投入比约会时更多的温柔,觉得有些不擅长。
“不用,谢谢了,我很好。”他坐了下来,比起桌子来,他的体形有点太大了。她给自己又到了一杯水,才想起之前那杯被她忘在了楼上。
“你还是自己住?”斯派克有点难以置信地四处张望着。
“是啊,”她在桌子对面坐下,声音平静得有些老练。“我有我自己的工作,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工作放在第一。”
他又哼了哼,声音很小,鼻孔中冒出来一点点蒸汽。
“当然,当然了。”他说道,“我不知道,真是意外,我本来以为你都已经结婚了,或者……什么的。”
“嗯,只因为我自己独居,并不表示……”
“是,是,当然你有……”他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
“实际上,说实话,我没有。现在也没有。”她说道,有点沮丧。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想卖弄还是怎么的。
“真的?”他有些不满,“怎么会?我是说,你的名气这么大!还有……”他的声音有点吞吞吐吐,看起来稍微有点惊慌。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还有,看看你,你比以前还要美!”
她低下头,没有迎上他的眼睛。
“你太礼貌了。”她说道。
“不,我是说真的,你居然还独身,这真是不可想象。”他急急忙忙地说道。
“斯派克。”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你能这么说真是很可爱,但是礼貌过头就是虚伪了。我已经……”她沉重地叹了口气,想稍微戏剧化一点,“我老了。”
一瞬间她有些惊恐……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凄凉,完全超出了她预想的效果。斯派克没有停顿。
“那又怎么样?我也老了不少,这也没那么糟糕吧。看看这俩宝贝儿!”他骄傲地张开翅膀,眼睛里闪着精光,“成长真是太棒了!”
她稍稍眯起了眼睛。
“这可不一样,你是长大了,你只会变得更好。而我……我的青春年华已经一去不返了。”她低头盯着地板,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干嘛要把话题往这边引。
“并不是这样的。”
她抬起头望着他,只要他像这样微笑,而不是咧开嘴,她就看不见他的牙齿。于是她也就忘了之前的战栗,同样微笑着,准备着下一个借口。
“斯派克……”她能用的只有无可奈何与逃避的语气。
“或许你不相信我,但,真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该对自己这么苛刻。”他说道。又一次,瑞瑞发现自己在盯着地板了。
“你知道吗?”他说道,“在宫殿里,他们整个地窖里存放的都是年份久远的东西,他们把东西安置在那里,好些年也不开封,直到时间刚刚好。整个地窖里都是起司,一直存在那里。”
瑞瑞弓起了一边眉头,她很明白他这话的用意,不过她假装没听懂。
“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让我觉得,就好像你也被存放在那些地窖里似的。”他那腔调看起来简直和瑞瑞一样戏剧性。
“你是拿我和过期的臭起司比?”她皱起了鼻子。
“嘿!那些起司都很美味的!”他尴尬耸着肩膀,她只是干巴巴地瞪着他,于是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呃……我的意思是……”
她能看得出,他正在慌张地思考该怎么办。在他勉强给自己找了根救命稻草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还放了很多好酒呢。”他咧着嘴。“全小马国最棒的美酒!”
“这听起来好多了。比起起司来,我更喜欢用巧克力来配酒。”她说道。
“这个嘛,我没有巧克力,酒也没有。”他挠着脑袋。
那你提这个干吗?
想到这里,她卡住了。现在他又在看着她,这次轮到她找救命稻草了。
“嗯,既然你提起来,还真有意思。我的酒都是从中心城订的。”
她从柜台的架子上飘下一个瓶子,递给斯派克。
“嘿,皇家美酒,还真是。”斯派克小心翼翼握着瓶子,把标签转过来。“直接取自中心城的皇家酒窖,长年存放,正值完美时节。”他念道,“嘿,我都不知道这是指好年头还是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这东西是啥味道。”
“什么?”她小声惊叫起来,“你从来没尝过?”
“我从来没真喝过酒,那不是我的风格。”斯派克努力摆出一副潇洒的样子来。
“嗯,那至少你该试试,味道实在是绝赞。”她漂起两个杯子。“如果你想的话。”
“嘿,如果你愿意。”
“哈!好吧,你现在也够年龄了不是吗?我可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她咯咯笑着倒满了两个杯子,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心里发颤。
这、这就好,这就好。只不过是两个老朋友在聊天,这样就好。
斯派克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大爪子捏着那个小小的杯子,看他这么卖力真是太可爱了。
“我猜这就好像是涨工资一样,对吧?”他说道。
“嗯?”
“以前我来给你帮完忙的时候,你总是给我汽水。你总是开玩笑地说这是奖励我的,是为你服务的回报。”
“我现在也想起来了。你一直都是个贴心的小帮手,给你奖励是理所当然的啦。”
他们的视线彼此相对,不过马上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那双古怪的立瞳让她心神不宁,让她面泛桃红。
“我们喝这酒该找点儿名目,对吧?”他问道。
瑞瑞花了点时间仔细思考,尽力想找点什么没有暗示和潜台词的话来说。斯派克没等下去。
“敬那些老起司。”他举起了杯子。
瑞瑞噗嗤一笑,不过马上又捂住了嘴,暗地里更怕了。
哦,为什么不呢?
“不好意思,哈哈……咳咳。对,敬老起司。”
他们轻轻碰杯,瑞瑞长长地啜饮了一口,不过看到斯派克刚刚抿了一下就呛得直咳嗽,又差点笑喷出来。
“嗷!咳咳!”他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杯子。“酒尝起来就是这个味儿?”
“习惯了就好。”瑞瑞得意地转着她的杯子。
斯派克让自己撑住,又轻轻地抿了一口。这次他只是稍稍皱了皱眉。
“味道不错。”他装出一副笑脸。
“说谎啊?或许你和我回忆之中那个小绅士稍微还是差了那么点儿。”她朝他瞟了一眼,她这一眼曾经让数不胜数的雄马感到踌躇。而斯派克却巧妙地回应了她。
“真有意思,而你却和我回忆之中一点儿都不差呢。”
她说不出话来了——她明知道怎么应付拍马屁这回事,但此刻她却只是有些搪塞地笑着,四处东张西望。她又一次萌生了跑去开灯的冲动,厨房的灯光可没有亮到照亮门口的地步,看起来就像是他们都被笼罩在昏暗之中。这实在是……
浪漫?
“斯派克!我怎么这么傻,这桌子肯定让你很不舒服。”她急急忙忙地叫道。
“啊?不,这个……”
“跟我过来!”
她漫步离开,没给他机会开口。她领着他再次穿过昏暗的走廊,通往她的一间客厅,那是用来招待她关系更好的客户用的。
“到啦!虽然我觉得这些沙发对你而言可能还是小了点儿。”她把他领进了门。
“我坐地上就好。”
“你确定吗?”她声音变弱了,看着他在地毯上坐下来,朝她满意地点点头。她调整了一下灯光,让整个房间沐浴在温暖而略显昏暗的照明中,然后坐到了一张装饰华丽的沙发上。高度正好能和她水平相视。
这样好多了。
斯派克环视四周,笨手笨脚地用爪子捏着他的酒杯。
“这让我想起了宫殿,你把这地方装修的真棒。”他说道。
“哦,对我而言算是够用啦。你呢,斯派克?我得承认这些年都几乎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嗯,没啥太特别的。”他耸耸肩。
“你还是暮暮的头号助手吗?”她一边微笑一边品着酒,斯派克看来没什么反应。
“现在我更像是她的搭档。”
“真的吗?”她饶有兴致地问,这可不是装的。“最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她工作的趣闻。”
“嗯,对啊,”他笑了笑,只是有点疲倦。“有时候确实挺有趣的。”
“当她告诉我她正在担负起责任的时候,我想她确实……嗯,就像她以往一样。学习、研究、等等等等,我都不知道……”
“大部分是这些工作啦。但是有时候……你也了解暮暮的。她会执行公主的使命。”斯派克低头凝视着自己的酒,没有要去喝它的样子。
“我想也是,”瑞瑞稍稍翻了翻白眼。“不过,我也听说了,你真的和她在一起……去……?”
“对。”斯派克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有些犹豫。“我是说,她现在实在是非常非常强大,她做的都是了不起的大事。她挑起了大梁,我猜,我就只能帮忙守着她背后吧。”
“守着她背后?斯派克,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她的贴身保镖。”
斯派克稍微笑了笑。
“真有意思,这正好就是公主给我安排的位置。无论如何,似乎早就安排好了。总的来说,我算是她的高级皇家特工。”他稍微有点自傲地吹嘘着自己的头衔。
“天!”瑞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隐约猜到了房间里为什么这么温暖。她不记得点了壁炉,所以肯定是因为斯派克。
“嘿,这并不像……我不知道,我从来没签过什么契约之类的。”斯派克稍微直起了身体,样子看起来很认真。“我只是想帮助暮暮而已。”
“当然,当然。对不起,斯派克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因此而对你另眼相看。”瑞瑞象征性地往前凑了凑,没有真的接近他。“这真是奇怪,在我最后的记忆里,你还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我实在是想不出你身为一个战士是什么样子。”
“而我也不是什么战士。”他的声音再一次温柔起来,对她微笑着。“我只是暮暮的搭档,我是为了她。”
瑞瑞放松了身体,但是依然坐得很直。很久以来她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热诚了。以往她的兴趣只是对花边新闻和这个礼拜谁做了什么事扯闲而已。
“这……很危险,对吧?”她关切地用蹄子摸着杯沿。斯派克扭开了脸,很明显不太舒服。
“有时候吧。”他说道。
瑞瑞以前约过一个皇家卫兵,就是前一阵子的事。他没完没了地吹嘘自己的某次战斗,一开始听起来还挺惊心动魄,不过很快就烦了。
而且他在床上简直就是个呆子。
她可以告诉斯派克,她宁愿听点儿别的。但是他为难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有没有曾经挺身而出……去保护暮暮?”瑞瑞好奇地弓起了眉头。
斯派克看来吃了一惊——答案全写在他脸上了。
“抱歉。”她马上就觉得这问题有点太过分了。
“不,没什么,”斯派克恢复过来,用爪子轻轻敲着自己的杯子。“我是说……我不喜欢……你明白的,去伤害谁。但是我更不喜欢她出什么麻烦事。所以,现在我的工作就是这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我还能干什么了。”
“嗯。”瑞瑞点点头,又抿了一口。斯派克看起来很快乐,或者说,他摆出一副很快乐的样子。但是没多久,他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是?”瑞瑞问道。
“嗯……”斯派克轻声哼着,笑得有些忧郁。“我不知道,大部分时间,我只是帮她取书,搬东西。我喜欢这样,但是大家对我的态度,就好像我是——我不知道……”
“龙?”瑞瑞脱口而出。斯派克阴沉着脸。
“对。”他卧倒下来,交叉起前臂,把下巴架在上面。“我真怀念那些过去的日子,在这里,在小马镇。你明白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用不着出使外交使命,用不着挫败暗杀阴谋,用不着去护送政要。我走到哪里也不会有谁尖叫,晕倒,把孩子藏起来。”
瑞瑞只觉得心中一痛,很轻微。她还记得斯派克那时候只是个睁着大眼睛的孩子,不管是什么都能让他开心得不得了。她皱起了眉头,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
“斯派克?”
他从地板上抬起头来望着她。
“我得对你坦白些事情,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说谎话。”
他扬起了眉头。现在她已经不能退缩了。
“当我头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在餐馆,记得吗?我有点怕你。对不起,我一开始没认出是你,而且你实在是……好吧,你是头龙。”
“哦。”他稍微瘫了下去。
“我的意思是……”今晚的话题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到了这个地步,她对自己实在是有些恼火。“这不是你的错,斯派克。因为这就是你的身份,你无法去改变它。凡是认识你的,都知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傻了。我猜,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现在才会觉得很难过吧。”
“没关系的,我现在也习惯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认识其他的龙。我明白,我看起来就和那些怪物没什么区别。”
“你才不是怪物,斯派克!”瑞瑞的声音变严厉了,引得他又弓起了眉头。“我知道你有一颗多么温柔的心,我再也不想听你拿自己和那些东西比。你和他们根本不一样,内在完全不同。”
斯派克抬起了头,吃惊地望着她,不过很快,他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谢谢,但我的样子还是跟他们没区别。”
“斯派克!”她真的在责备他了。他的反应和小时候没区别,马上就一脸内疚地缩起了身体。“现在是谁在对自己这么苛刻?你棒的很,斯派克!你又英俊又帅气,只是有点不一样,仅此而已!”
他仰起了脸,被她的话给鼓舞起来了。
“真的?”他问道。
“当然了!”她有点气呼呼地从杯子里喝了一口,就好像不想再提这个了。当她放低杯子的时候,看到斯派克正在凝望着她。看起来他好像一下子下定了决心,现在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战士了。
“瑞瑞,我也得向你坦白些事情。”
呃哦。
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她明白,深深地明白,她是在走钢丝。她本意只是想让他感觉好些而已。
“我也没全说实话。我今晚来,是想告诉你些事情。”
她有些慌乱地摸着自己的杯子,尽力寻找着借口。结果什么也想不出来。她的微笑就快要崩溃了。
“我想告诉你,这么久以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爪子都挖进了地毯里。
“斯派克……别说了。”她的声音再一次严厉起来。近乎绝望。
“为什么别说了?”他眯起眼睛。
“我们之间是美好的友谊,对吧?”她充满希望地笑着,用自己的眼镜挡住自己的眼神。结果这效果完全和预期中相反——斯派克看来只是离彻底倾诉出来更近了一步。
“或许,但我还是得说。”
拿出自己所有的戏剧性,仿佛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挣扎,瑞瑞勉强支撑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斯派克,求求你了。”
“我爱你。”
他说出来了,当他说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又能正常喘气了。瑞瑞颤抖着,强迫自己望着他。
“……斯派克。”她念着这个名字,尽可能在声音中融入安慰之情。
“我一直都爱着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爱着你。”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无比坚定。而她却不由得避开了他的注视。尽可能地准备着她应该准备的那些歉意。
“斯派克……这……你的话……非常甜蜜……”但她的表情完全是另一番回答。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对我抱着的并不是同样的感情。”
她强撑着的表情彻底崩溃了,她真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要是我现在还搞不懂,那我就太傻了,对吧?”他说道。
她只是张口结舌地盯着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一句话。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某种形式的措辞,但现在?
“呃……我……”她结结巴巴,现在除了说出来之外也没别的选择了。“斯派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不用说什么,毕竟提起这个的是我。”他看起来很平静,很顺从,就好像义无反顾地承担了这一切。“别担心,我没有生气,过了些年,我才意识到,你绝不会像我爱你一样来爱我。而且……我不知道,我猜,我已经习惯了。”
瑞瑞依然呆呆坐着,完全不知所措。
“斯派克,我……我很抱歉。”她勉强开口道。
“别这么说。”
她望着他的视线中几乎坦白了自己的迷惑。他对此实在是太平静了,她已经看惯了比他年长得多的雄马在遭到拒绝时哭天抹泪的样子了。
“这并不是你的错,”斯派克继续说道,“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笑得很疲惫,他应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瑞瑞满面内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了那个感觉特别糟糕的角色。
“你一直对我都这么温柔。”他说道。
“我很抱歉,好不好!”她大声喊了起来,惹得斯派克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从来也没有想去伤害你,斯派克!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我还能怎么办?”
“嘿,嘿,放松,没关系的。”他抬起了他的爪子。“另外,也不光是因为那个,不是吗。”
当明摆着的麻烦事被揭开之后,瑞瑞忽然对沙发上的垫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是说,我是一头龙,而你是一只独角兽……”
“我们甚至都不是同一物种。”瑞瑞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明白,我是个怪胎。我明白。”
现在她对他真的开始内疚了。
“斯派克!”她开始提高了音量。而他抬起一只爪子,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在乎这个了,实际情况如此。我花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她几乎发起火来了。还是对他在自己面前这番表现充满郁闷。在她这辈子里,在众多的求爱者之中,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所以……就是这样?”她问道。
“对,只是想说出来。”他看起来出乎意料地沉稳。“而且,天,这感觉其实很不错不是吗?我永远都会把这份爱恋抱在心中,永远。我是说,大家都明白的。”
“但是,把这个包袱从你心中甩掉,感觉也同样畅快,对吧?”
斯派克点点头,不知何故,笑了一下。
“我得承认,你实在是了不起,斯派克。你已经变得这么有男子汉气概了。”她说道,又开始试探底限了。他对此戏剧性地扬起了眉头。
“了不起到打动了你跟我约会吗?”他开玩笑地问。她用无动于衷的空白表情回应了他。
我得小心。
“开玩笑的。”他挥了挥爪子,然后她才放松下来。“另外,这可能也……这个,违反了法律之类的吧。”
“我可不这么想,我可不觉得有谁哪怕想想都会违反了什么法律。”
“我猜是因为我太狂野了,法律约束不住我。”斯派克有点骄傲地摆着架子。瑞瑞现在是真信了,他确实是云宝黛茜教出来的。她暗地里笑个不停,但表面上只是稍稍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他说道。
“当然了,斯派克。你只是不吐不快,我能理解你。”
他们彼此对视,然后马上又扭开视线。尴尬的沉默主宰了整个房间,瑞瑞在沙发上轻轻敲着蹄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通常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的雄马会祈求她改变主意,或者是长批胆量,要不然就是依然想骗她上最后一次床什么的。
“无论如何……”斯派克开了口,开始用爪子往自己身上摸。
“……无论如何?”瑞瑞问道。
“这个,我想把这个交给你,趁我还没忘了。”斯派克把爪子伸进了他的……口袋里?她都不知道他身上居然还有口袋。他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把它放在瑞瑞面前的沙发上。
她低头盯着那东西,弓起了一边眉头。
“这是颗宝石。”她说道。
“对。”
她现在已经看过了成千上万的宝石,这一颗相当不错——这是颗典型的蓝宝石,不过,还是没啥特别之处。她很久以前从他那里耍心眼儿赚到过某颗红宝石,现在这颗还比不上那颗红宝石的一半。反正,她更喜欢钻石。
“嗯……谢谢你?”
“我现在有自己的宝库了。真正的宝库,放着财宝什么的。”他解释道。
“哦!真是太好了,斯派克!这是龙族的习俗,对吧?”
“差不多吧,而这是我放进宝库的第一个宝藏,我希望你能收下。”
“哦!”她把蹄子按在自己胸口上,这是她表示喜欢收到礼物的标准程序。“我明白了,这确实让它有了特别意义,不是吗?”
“这并不是让它有特别意义的唯一原因。”
她再次低头仔细观察着那颗宝石,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如果用来做时装的话,她没准都会把这宝石给忽略过去。
“……哦?”她又抬头望着斯派克。
他狡黠地一笑。
“你不记得了。”他说道。
“不记得?不记得什么……”
“你今天很有耐心,斯派克。因此,你将得到最好的奖励,这是我送给你的。”
他只是盯着那宝石看,然后又盯着她。
“有什么不对吗,斯派克?”
他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前,逗得她直乐。
“不。太完美了。”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凌乱,下巴彻底掉了下来。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滴落在宝石上面,她用蹄子按着自己的嘴,只觉得如鲠在喉。
“斯派克……”她勉强清清嗓子,尽力让声音清晰,“你……你还留着它?”
“我当然留着了。”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像这样哭得稀里哗啦实在是有些傻。她大声地抽泣着,摘掉了眼镜,扔到一边,抹着自己的泪水。
“我还以为……我不知道……把它……吃了……”她尽力说出话来。
她看不见,但是她听到了他的惊呼声。
“绝不可能!”
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了,她使出所有的傲气,拼命忍着泪。这些原本她能控制得好好的东西,现在就在她面容上尽情肆虐横流。
她想要逃开,她不想让自己这样子被看到……她稍微有点发慌,完全暴露了。她继续抽泣着,硬撑着重新面向他,尽力想正面回应他。
“我……这个……”她现在几乎就要痛哭失声了,眼睛闪烁着泪光。“这是我收到的最美好的礼物了。”
他皱起了眉头,表情有点忧伤。看来最后终于还是发生了一些他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哽咽着抽噎了一声,把脸埋在了双蹄之中。她感觉自己把脸埋在蹄子里埋了好久,拼命要控制住眼里止不住的该死的泪水。
“对不起,”斯派克打断了这沉默,“我……我该走了。”
她放下她的蹄子,张皇失措地望着他。
“我自己离开就行了。”
他站起来,开始向外面走去。没有回头。
这下子,她真的慌了。她的视线在他和那宝石之间无措地往返,在爆发的情感下颤抖着。
他就要走了。他慢慢地走过了房间。
她仿佛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发生了怪事,她的意识在狂飙,却没有真正想到什么。
他已经走过了另一张沙发,就快到门口了。
她疯狂地来回望着,活像是在打拍子。他要走了,就是这样。她还是会留在这里,陪着她所有的成功,陪着她所有的金钱,陪着她所有的名利,留在这空荡荡的黑乎乎的孤零零的精品屋里。她需要的一切全都有了,一样都不缺,对吧?
他几乎到了门口了。他低下了头,只是一点点,他的肩膀有些佝偻,她把蹄子里的宝石举到眼前,凝望着切面上自己的映影。那影子的面容如此憔悴,仿佛被彻底遗弃。
他已经进了门廊了,在厅里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就只留下了这些。
“等等!”
他僵住了,脑袋上的刺毛开始哆嗦。她四处张望,寻找着那喊声的来源,然后才意识到那是她自己。
“等等。”
她的蹄子仿佛自己动了起来,载着她一路狂奔向门口,狂奔向他。他转过身,满脸都是疑惑。她在他面前刹住了蹄子。
他们互相注视着彼此,很长很长时间,仿佛这辈子最久的一次。她不得不使劲伸长了脖子——她的脑袋只勉强够到他的肩膀。他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眼中满是疑问。
“不要走。”她听到自己在说话。
“……什么?”他喃喃着。
“不要走。”
他打量着她,活像是在检查武器。
“为什么?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她现在是难堪,快要发疯,还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她还不习惯把自己的言语未经思考就倾诉出来,尤其是对异性。
“我……我不想你走。”
他的表情相当惊愕,但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不知怎么的,他现在成了防御的一方。
“你……你在说什么啊?”他说道。
“不要走,求你了。”
她的声音非常轻,非常简单。【As if there weren’t words of possible meaning behind every word. 】。他瞪着她。
“嘿,以前那些事我明白的。我只是个孩子,这没关系,但要是你现在还想糊弄我……”
“我才没糊弄你!”她毫不客气地迎上他的瞪视,而且加倍恼火地瞪回去,让他不由得缩了缩。“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对你做这种事?!”
他的面孔上满是迷惑和歉意。
“是啊……可……”他嘀咕着。
“你是对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吧?”她笑着,抬起蹄子按在他胳膊上,就在肘部之上。他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速度正在飙升。
“可……我还是头……而你是……”
她紧张地笑了,在空中随便挥了挥蹄子。
“管它的。”她有些心神不宁地笑着。
这下子他彻底乱了阵脚。瑞瑞稍微放松了一点,觉得又掌握了主动。有几分吧。
“可……可……”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结巴着。
“请坐,谢谢。”
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由她拖着自己,有点蹒跚地回到原来坐着的地方。他在原地坐下来,表情僵硬无比,好像戴着一张主题为“困惑”的石头面具。
她在他身边的地板上坐了下来,感觉自己很渺小,靠着他折拢的翅膀。他偷偷朝她瞟了一眼,不由得对她靠自己这么近感到非常惊慌,急忙硬生生地把视线转开。
他们就这么一直坐着。那块宝石就放在沙发上,放在他们面前。他们最后都停止注视它,坐到了它旁边。漫长的停顿,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那真的是我收到的最美好的礼物了。”瑞瑞静静地说。
“你不会把它给吃了,对吧?”
她咧嘴一笑,在他肩膀上敲了一记。——他的身体结实得活像座房子——她的蹄子只是从他身上弹开。
他在她身边,只觉得坐立不安,只敢勉强偷偷朝她的蹄子瞥了几眼。他身体僵硬,尴尬难当,和她回忆中那个紧张而扭捏的孩子毫无差别。他喘着气,嘴一张一合,就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样更好了……她最熟悉这样了。
“那么,斯派克。”她轻轻地开了口,依然注视着那颗宝石。
他哆嗦了一下。
“你爱着我,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他几乎是逼着自己点头。
“就算放弃了我会爱你的希望之后。”她的声音近乎叹息,沉浸在回味这想法的浪漫之中。
“嗯……是的。”他嘀咕着,“我的意思是……没错吧?你从来没爱过我。”
这次轮到她颤抖了。瑞瑞无法捉摸,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轮盘转得实在是太快了,他们几乎无法适应。
“我确实放弃了。我依然爱着你,可是……你……你呢?”他勉强从眼角朝她投去一束视线。
“现在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斯派克。你变了,我也变了。”
他的表情几乎慌了神。
“你是说……?”
“嗯,”她的声音很含糊,认真地调整着每个措辞的音调。“我没有,过去确实没有。而现在,我们都能诚实面对这一切了。”
他又点了点头,沉默不语,静静地承受着那熟悉的心痛。
“但现在……好吧,就像我说的,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或许我也该……重新考虑……很多事情。”
他转身瞪着她,对这个奇迹彻底目瞪口呆。这状态没持续多久,他无法一直注视着她。很明显他相当惊慌,笨拙地扭回头去继续盯着宝石看。
这表演让她轻叹了一声……不,这是他最诚实的表现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表演,她意识到。她看到的是完全未经粉饰的最真实反应。
“重……重新考虑?”他的声音在发颤。
“嗯。”她的眼睛亮起了足够的信心,朝他瞄了一眼。他是如此不同……不仅仅是和他过去的样子不同,而且也和她经历过的那些经验完全不同。他紧张起来,很明显察觉到她在注视着他,不由得又开始用爪子挖地毯了。她开始猜测这些爪子要是扎进她身体里会是什么感觉……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在想这个!这太疯狂了!
放松!冷静!深呼吸……
一步一步来。
“我们继续聊吧。”她漫不经心地说。
“……聊?”
“嗯哼。”她说道,“聊,我们都长大了,聊些成年的话题。”
他眼睛瞪得更大了,身体彻底僵住了。成年。
“你有没有曾经……遇到过谁?”她问道,“我是说,在我们重新遇到之前。”
她的问题发了出去,过了好久,才等到了回答。
“不。”
“真的?”
“龙并不太注重社会生活,说实话,我从来没再遇到过其他龙。”
只要他不看着瑞瑞,似乎说起话来就没什么问题。她不由得好笑。
“我猜你也没有遇到过其他心仪的小马吧?”
他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没遇到过。暮暮有一回曾经问我……”
他忽然一惊,然后开始结巴,挠着后脑勺。瑞瑞摇了摇头,怀疑地盯着他。
“什么?!”
“这个……我是说……天,她会宰了我的。她可是逼我发誓不讲出去的。”
瑞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猜这算是对她那时候把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告诉大家的报复,嗯?”
瑞瑞继续倒吸凉气。
“……什么?!”
“这是……这是在那个……之后。你明白的,车厘子。”
瑞瑞一下子闭上了嘴。
“哦,”她说道,“哦我的天。”
“对,她……唉,她就在那么一个糟糕的地方……”
“你有没有……”她眉头一挑。
“不!”他看着她的眼神活像是她疯了。“根本不会。”
“抱歉,我不是……”
“我也不行。就算事情并不像……你明白的。我不知道,这真有意思。我从来没有对另一只小马产生这样的感情……除了你之外。”
很自然,通过聊天,他们已经开始互相探求彼此了,那条无形的界线已经被打破。瑞瑞低头盯着自己的蹄子。
“抱歉,我不该问的。”她说道。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用说。”他回答道,“ 保证你不会告诉她,好吗?”
她仰起头,朝他微笑着。
“诚心发誓天上……”
她的微笑褪去了。
“……飞?”他提示道。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生命是如此短暂,不是吗?
“我想念她。”他说道,“不像暮暮那么强烈,但我确实想念她。”
她无视了自己的一部分本能,长长地凝望着他。他正低头看着地板,这时候,依然显得很尴尬。如果他是只小马的话,那她肯定会把蹄子放在他肩上,或许还会把自己的头依靠在他身上。几个小小的动作足以证明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无需多言。
她凑得离他近了一点,大约一英寸。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她的反应就好像给他拉了警笛,触到了他什么私密之处,一下子坐直了。
“这样好吗?”她问道。
“好!”他笨拙地脱口而出,不敢多朝她那边瞅一眼。
“你真温暖。”她说道。她讨厌承认这一点,但是夜里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关节隐隐作痛了,不管她盖多厚的毯子睡觉也一样。在她的恐惧之中,她连是不是该请谁来和她一起睡这回事都考虑进去了。
“嗯……我胸膛里都是龙炎。这是身为龙族的特性。”斯派克说道,他在她身边活像一座火炉,简直就像是在烤桑拿……不,没那么热,没有那么焦灼的感觉,只有温暖和舒适。
她就在他身边犹豫,距离他的身体仅有一线之隔。他抬起一只爪子,摸着自己的鼻子,清了清喉咙。当他放下爪子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轻轻抚过她的前蹄,但依然没有碰到她。
她有点呼吸不畅了,她低头望着他巨大的爪子,相比之下,她的肢体显得无比细弱,渺小。此时,那种高度紧张的冰冷感觉又开始在她血管里狂飙了。
他不是什么怪物,我才不怕……我才不怕他。我才不怕。
她的心在胸膛中砰砰直跳。她有些无地自容,对她的……
恐惧?
她真的不是特别害怕了,她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后,他展开一只翅膀,慢慢地向她拢了过来,她大口地喘着气。再一次,那翅膀只是护在她的身体周围,并没有真正碰到她。
她浑身沐浴在他的温暖之中,只觉得那热流渗入了她身体内部。她抬起一只蹄子放在胸口,几乎要给自己扇风,她只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活像个校园小丫头一样芳心乱撞。
这……这……这太荒唐了!他甚至都不是一只小马!
“这……这样……好吗?”他小声问道。
“这就好。”她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紧张地咧着嘴笑。她清了清喉咙,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清晰。
她仿佛被磁铁吸引一般向他慢慢靠了过去,他的身体宛如一堵由厚鳞和肌肉堆砌成的墙壁,而且无可否认的是,靠上去感觉很舒服,一点儿也不可怕。他的鳞片并不坚硬,也不尖利,像是一身结实的铠甲。光滑,坚韧,几乎可以称得上柔软。像是上等的皮革。
他的爪子颤抖着拂过她的前蹄,她可以感觉到那颤抖。她把自己的头慢慢地靠上他的肩,用自己的鬃毛垫在他的鳞片上,那颤抖的幅度更厉害了。
“瑞瑞?”
她抬头望着他,看到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开心。他对自己的约束从来都这么严格……现在,眼前这个他看起来更真实了。
“是?”她说道。
“我可以……吻你吗?”
她不由得大声笑了出来,声音悦耳如银铃,不过马上就停下了。
“……抱歉,”她放下蹄子。“你真是好可爱,斯派克,这么古典气质。我可以吻你吗……真是太绅士了!”
他并没有因此而畏缩,依然在等待着回答,她喘了口气,然后又一次咬着嘴唇。
关键时刻,要么上,要么闭嘴!
她的酒杯还放在沙发上,她点亮自己的角,把它飘了过来,一口气全灌下去。
斯派克的酒杯还放在地板上。
“你要喝吗?”她问道。
“……不用了。”他说道。
于是她把那杯子也抢了过来,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呛得有点咳嗽起来。然后她转向他,有些紧张地笑着,尽力把她剩下的魅力全都挤出来。
“你用不着问的,斯派克。”她硬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
他看起来就像是根本没听懂她的话。他完全僵住了,连哆嗦都停了,整个身体活像座雕像。
而她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更愿意等候良机,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她的蹄子在发抖,于是她猛地用一只蹄子按在另一只蹄子上,把它们牢牢固定住。当她满怀期待地等候时,每一秒的流逝在她心中都有如煎熬。
“……嗯?”她不耐烦地催促道,几乎有些恼火了。
他浑身一颤,活像是被她用鞭子抽了一记。他慢慢地朝她凑了过去,低下他的头,一脸魂不附体的样子。她抬起头,仰起脸,闭上了她的眼睛。
当他靠近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火热扑面而来,能听到他嗓子里的呼吸声。她稍微畏缩了一下,忍不住扭回了头。她悄悄把一只眼睛睁开一道缝,他已经靠得这么近了……
温暖而覆盖着鳞片的唇,就在她的面前,轻轻地靠在她白色的鼻子前面。当最后的一刻来临之际,她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看到了那白色的利齿,那锋利的獠牙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总共还不到一秒钟。
她睁开眼睛,眨了眨。斯派克正在望着她,垂头丧气。
“你根本不喜欢,对吧?”他说道。
她假装生气地惊呼一声,皱起眉头瞪着他。
我……真的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实在是太可爱了!”她说道。
“是吗?”他弓起了一边眉头。
是吗?
“那还用问!那可是你的初吻,嗯?难道那感觉不特别吗?”
他阴着脸,很明显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敏锐。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想做,那就干脆点儿!
“……对不起,来。”
她伸出蹄子,托起他的下巴,大胆地把他再一次拉近过来。他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就在她面前露出了那些牙齿。她浑身一阵冰寒,冻在当场,眼睛的瞳孔都缩成了针尖。
牙齿,牙齿,哦天哪它们看起来好尖利!
它们就在那里,近在眼前,闪烁着寒光,大得像是牛排刀。她的身体仿佛在恐惧之中着了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就僵在那里,动也不动,直到最后时间终于显得太长了。
斯派克轻轻地把她的蹄子推开,身体缩了回去。他望着她,一脸的阴郁。
“我知道我是啥样子,你用不着为了照顾我的感受逼着自己这么做的。”他说道。她能听得出他几乎是在呐喊,尽力表现出雄风,表现出男子汉气概。但是,她能听到的,只有悲哀。
“斯派克!”她重重地一跺蹄子。
这是他的错吗?
他转过身,仍然一脸阴郁。
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可怜的小家伙……
这……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对吧?
不!不这就是我想要做的!我决定的,不是吗?那为什么我就是做不下去?
嗯……可能是因为……不同种族之间的爱恋违反伦理的?
我……那才不是……我们……
她低头瞪着自己,又抬头想去看他的眼睛。他扭开了脸,避开她的视线。
我真的这么浅薄吗?
浅薄恐怕不是你在找的词,亲爱的,或许愚蠢更合适?
不!这是我要的!我想要他!他是这么温柔……
那就使劲往死里吻那些闪着寒光的獠牙,马上!
她眯起了眼睛,对他脸上的痛苦之情开始愤怒。这才吓不到我,这才吓不倒我。
可……可是……好尖……
她用力地把蹄子按在他肩膀上,他几乎动也不动,只是阴着脸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先习惯了才会舒服,不是吗?
“斯派克?”
她认真地念着他的名字,活像是在指挥一位仆从。他没动弹。
“斯派克。”
他还是没理她,于是她抓住他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脸拧了过来,正对着自己的脸。这下子他沮丧不下去了,一脸错愕地瞪着她。
“张嘴。”她命令道。
“什么?!”
“张、开、你、的、嘴!”
他看着她,脸上完全稀里糊涂,但还是服从了。他咧开了嘴,那远不止微笑的地步。
天哪天哪天哪,那些东西……真是……
她做了个深呼吸,硬是把自己固定在那个高傲的时尚设计师模式里。她左右慢慢地转动着他的下巴,仔细评鉴着那些牙齿。它们是纯粹的珍珠白,……而且确实很大很尖,但是凑得这么近,而且以纯赏鉴的眼光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了。当装饰品会非常不错。
“说‘啊’。”
“呃……”他困惑地弓起了眉头。
“不对,‘啊——’”
她直截了当地向他演示,露出了她的喉咙。他笨笨拉拉地依法效仿,呼出一口热气吹拂着她的脸。她转着眼睛,扫视着他的整个口腔,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口腔结构。首先,在他喉咙里面没有那个小舌头似的悬垂体;其次,獠牙只是在他嘴的正面,往后面则过渡成为平坦的臼齿。
当然啦,不然他平时怎么啃得动那些宝石?
没错,就只是些牙釉质和骨头,根本没啥好怕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以把你大卸八块的!
她皱了皱鼻子,她之前还约过一些非常了不得的先生呢——士兵,运动员,等等。他们之中哪个都可能在最后被她踹了的时候把她给宰了。
这真的有什么不同吗?
她的鼻子又抽了抽。那是……薄荷?
“我从来没想过龙的口气会这么清新,”她实在是大为吃惊。
“呃。”他脸红了,只是挠着后脑勺。瑞瑞觉得这样子更可爱了。
“啊哈!以防万一,嗯?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她顽皮地笑了,用蹄子轻轻戳着他的前胸。
“那……等等,”那脸上的伤痛已经消失了,还残留着一丝疑惑。“具体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她露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怕你的牙齿。”
“哦。”
“请不要以为我是觉得你难看什么的,这只是实际情况。”
“呵呵,”他看来对这一点认识得很清楚。“云宝黛茜总是说它们看起来又坏又酷。”
瑞瑞翻了翻白眼。
“还真是她会说的话。”
“嗯……”斯派克稍微考虑了一下,“那要不要我干脆……?”
他绷起脸,用自己的嘴唇把牙齿给包住了。现在他看上去就像个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头子,一边抿着嘴唇一边还充满期待地望着瑞瑞。
“哈!斯派克,这样子看起来太荒唐了!”
于是他结束了这番过火的表演,笑嘻嘻地瞅着她,能惹她笑起来,让他发自内心地快乐。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瑞瑞凝望着他的瞳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火热。那眼神没有差别,当他们下定决心要亲吻你的时候,那眼神总是一模一样。这是一种超越了身份和物种的感情。他开始慢慢向前……
那些牙齿……她只觉得好像又要打哆嗦了,但是她把那战栗直接遏制住,认真地把蹄子按在他胸口上。
“斯派克。”
他弓起一边眉头,等着她的吩咐。
“我要你吻我,不管我有什么反应,就算我看起来很害怕也好,我希望你真真正正地吻我。就现在。”
他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下巴也呆呆地掉了下来。
“马上,斯派克!”
他飞快地俯身向前,然后,真的吻下去了。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当他们的唇彼此相遇之际,她只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呜咽。她硬是闭上了自己的嘴,浑身发抖,只是坐在那里任他摆布。她感觉到一只爪子正在触摸着她,无比轻盈,无比温柔,小心地落在她的颈部,梳理着她卷曲的鬃毛。
她张开了嘴,只是一点点。
牙齿牙齿牙齿牙齿牙齿牙齿
她能感觉到它们,透过他的嘴唇,她能感觉到它们。光滑,尖锐,宛如刀刃,无比野蛮、无比邪恶地闪现在她的意识中。她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几乎都开始隐隐作痛了,浑身上下冷汗直流。
她轻声呜咽,颤抖着,然后她强迫自己张开嘴唇,去回应这个战栗的吻。
就在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湿润到了什么地步。
眼睛猛然睁开了,她张开她的唇,放任那火热的气息涌入她的口中。前蹄轻轻放上他的胸口,按揉着那光洁的鳞片,她放松了自己,迎合着他的唇。最后,他们真的开始不顾一切地热吻了。
她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牙齿,只觉得一股本能的激情在腹部奔涌,几乎让她毛发直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回响的尖叫声是因为欢愉,还是恐惧,还是两者皆有。她感觉到一根细长而干干的东西在她舌头上游移,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向后一蹦,在一声惊叫之中结束了他们的初吻。
“什么?”斯派克倒吸一口气,“怎么回事?我弄痛你了吗?”
“不!”瑞瑞喊道,眼睛睁得滚圆。“你……你的舌头!它、它它它挠得我好痒!”
“……呃……对不起?”斯派克稍稍松了口气。
瑞瑞大口大口地喘着,她喘息着,面色晕红,红得好像要冒烟。她的尾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绷得紧紧的,自己翘了起来,转到了一边,就像是在为探访那神秘源的任何宾客让开道路。
“那……那个……好吗?”斯派克小声嘀咕着。
瑞瑞喘着粗气,意识在激情、兴奋和恐惧的晕眩中飘荡,她几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勉强还能感觉到时间在流逝。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那不同于小马的身体,他是如此高大,如此强壮,如此可怕……她已经忍不了了,她想要更多,马上就要。
她的右眼在抽搐,她的腿在发抖,然后一声饥渴的呐喊,她朝他扑了上去。
“哇啊!呜嗯……”斯派克接住了她,那样子更像是措手不及之下的条件反射。她的唇紧紧地吻在他嘴上,前腿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她用舌头深深地滑进他的口中,感觉到他的舌头在颤抖着顶着她。她用的力气这么大,都感觉到她的嘴唇在直接顶着那些可怕的恐怖的牙齿了。
哦,我真该因为这个而被放逐到月球去。
她猛地把自己拉回来,这样做只是为了直接将他推翻在地,把他翻了个仰面朝天。然后她又扑了上去,直接侧着身子趴在他胸口上,屁股扭到了一边。她一遍又一遍地狂吻着他,后蹄发疯一样使劲踩着地毯,磨蹭着她的腿。
斯派克只是躺在那里,几乎连嘴都不敢动,他的爪子一动不动地左右摊开,完全投降了。瑞瑞稍微坐起来一点,喘着气无限渴望地低头俯视着他。
“怎么了,斯派克?”她一边说,一边欣赏着他一脸的惊愕。
“呃……这个……唔……”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用蹄子在他胸口划着小小的圆圈,暗地里对他腹部的鳞片趴上去居然这么光滑舒适而感叹不已。
感情的堤坝崩溃了,最后的底线打破了。已经无需回头,只有欲望和好奇心支配了一切。
“瑞瑞,我……”斯派克喘着气。
“嘘……”她俯身凑到他脸前,鼻子都贴到了一起。“只管吻我。”
他大声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吻了上去。
她压抑住自己的欲望,让他有时间来探索她。很明显,他以前从来没有吻过谁,接吻的动作非常生疏,而且非常羞涩。瑞瑞狂喜地期待着,屏住了呼吸,让他慢慢地把舌头伸过来。他试探地轻轻舔着她的舌尖,引得她不由得又一次夹紧了后腿,那让幽谷深处的花园更加湿润的快感之波令她颤抖不已。
他的手慢慢地摸上她的鬃毛,顺着松散的卷发往下滑动,自然而然地,他摸上了她的身体,那摸索的感觉就像是他在撩拨她的欲望。他的爪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尖锐……那爪子顺着她光洁的脊背往下移动,但是并没有伤到她。
她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让他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稍微有点扎,但没有刺破她的肌肤。他把脑袋向后拉了回去,一脸担忧的表情。
“怎么了?”瑞瑞问道,那爪子滑过的感觉让她舒服得叹息起来。
“我……我我……我不想伤到你。”
“斯派克……”她稍稍笑了起来,几乎有点不屑,“别担心啦,要是有什么不对,我会告诉你的。”
他只是目瞪口呆地瞪着她,嘴还是合不拢。她用鼻子轻轻磨蹭着他的颈部,用自己的蹄子推着他的胳膊,让他的爪子摸上自己的身体,推着他上下移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轻轻抚摸她,不过张开了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不用爪子尖碰她。
“斯派克,”她几乎是在责备了,用自己的声音骂他是个傻小子。“用爪子尖。”
他有些惶恐,非常小心地用爪子按在她的肌肤上。轻轻地往来摸索,让一阵阵舒适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
“哦~~~就好像刷毛一样舒服!”她闭上眼睛,大声地欢吟出来。“斯派克,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把头慢慢靠上他的胸口,从背部那越来越和缓娴熟的抚摸,能感觉到他更加自信了。她的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每一次那锐爪扫过她的肌肤,都能在她身体中荡漾起一阵欢愉的热流。
他的另一只手也慢慢伸了下来,开始抚摸她全身上下,引得她发出一声无比诱惑的娇喘。她顽皮地笑着,开始亲吻,啮咬他火热的脖子,不由得好奇为什么尝不出什么味道。
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脖子在弯曲,然后她完全放松了自己的全身。
“哦!”
他在她的脖子上吻着……火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肌肤,那些牙齿离她脆弱的脖颈只有毫厘之差,他亲吻着,爱抚着,让她浑身都颤抖不已,她的身体扭转着,翻腾着,充满激情地反弓向空中。
老天在上,我到底哪儿出了毛病?
在这无边的快乐之中,她随便寻找着可以搪塞的理由。这并不表示她对当前这情况毫无理解——她听说过不少古怪的性癖,甚至还尝试过一些相对而言最普通的。但她对肉体伤害之类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兴趣。她认识的一些女士也承认自己喜欢被鞭打,或者打屁股,或者被绑起来,甚至被划伤,但是她暗地里觉得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某种程度上,她也喜欢被支配和屈从。弱女子奉献出身心,屈膝于一位高大而强壮的雄性,又有什么不对?但是……以身犯险……美女与野兽?
斯派克依靠着她,稍微坐起来一点,他用一只爪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鬃毛,那动作无比深情。她回之以一声娇吟,微笑着在他脖子上磨蹭。
那根本不可能。斯派克绝不会伤害她,她一点危险也没有。他是她的甜心,她的骑士,一头温顺的巨兽。他会俯下身体,全心全意地供她驱策。他的爱恋就是供她扬蹄奔驰的一马平川。
那这是什么?
他的微笑更加灿烂,稍稍张开了嘴,用他尖尖的牙齿梳过她的毛皮,在她脖颈上轻轻压着。
“嗯!”她呻吟着,眼睛翻了过去,她的头在他身上拱得更用力了。某种热流涌出她的花园,在她腿上流淌,一直流过了膝盖,比她多年之前还要湿润。
嗯……
他在她脖颈上的吻更加有力,至少他很细心,能看得出她很喜欢这样,就算他不完全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
我也不觉得,我能理解为什么……
她咬紧牙关,用前腿紧紧抱住他。翘起的臀部随着她不安份的蹄子,上下抖动着。
然后,他的唇,他的爪,所有正在进行的美好的事情,都停止了。他坐了起来。
“嗯?”她抬眼看着他,几乎意醉神迷。
他曲着腿,稍微有点蜷缩。哦,他的尾巴,他正坐在上面。斯派克低头深深地望着她,正在准备一个问题,离他最后的奖励更加靠近。
“瑞瑞?”
“是?”
“我能……不,我可不可以……?”
还这么紧张,真是的。她马上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根本没去理会他打算问什么。
“当然可以。”
当她的身体被抬起来的时候,她不由得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蜷缩在他粗壮的臂弯里。她被捧在斯派克怀中,轻盈得像是一个布娃娃。一只胳膊揽起了她的后背,另一只爪子则用最舒适的方式托起了她的臀部。
“哦!哦我的天,”她丢给他一个最性感的媚眼,“你好强壮,斯派克。”
他笑了,看到那些可爱的牙齿,让她的身体忍不住一颤。她偎依在他的胸口,感触着他身体传来的热力,几乎要流出汗来。他的手臂抱在她身体旁,爪子尖温柔地压在她毛皮上。
她渴望地向上望去,用脑袋拱着他的下颌,邀请他继续之前中断的事情。
于是他继续亲吻着她,将她深深地捧在怀中,这对情侣无比深情地吻着。瑞瑞努力想回忆起上一次她像这样激情地热吻是什么时候,或者是有没有过。她什么也记不起来。
斯派克的感觉越来越舒服,他在她唇边快乐地咕哝着。他的舌头越来越大胆,在她嘴里四处弹拨,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灵活得难以置信。瑞瑞品味着那无限的可能性,迷失在那情欲之中,连她的尾巴都湿透了。
已经够了,她已经再也受不了了。
这一切都错了,大错特错,在很多很多方面,都错的离谱。
管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斯派克?”
他正在偎依着她的脖颈,用他的唇亲吻着。听到这呢喃,他停住了。
“带上我。”她轻声耳语。
“……呃?”
“上楼去。”
他的脸一下子红得透亮,呆呆的点了点头,他很明显知道,她完全明白他想的是什么,不过看起来他不许自己去多想这回事。
他们路过一扇又一扇房门,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鳞片上,温柔地呢喃着。他稳稳地抱着她,穿过昏暗的精品店,迈着有力的步伐,踩在地板上。
“楼上,”她指路道,“沿着走廊,第二道门。”
“老样子?”他插话道。
“哦,没错。”她说道。
“我记得路。”
她轻声叹息,笑的更加迷醉,在他的怀中放松着身体。他们穿过昏暗,走上楼梯。斯派克一路向那扇门走去,低下头,穿过门走入房中。
房间里,一盏小小的夜灯还亮着。在门铃响起之前,她的那杯水还留在桌子上。
“床上。”她朝那边点点头。
“床、床上?”他结巴了。
“嗯哼。”
那是张非常大的床,还带着顶篷,比一般的床要大得多。对她而言大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她特别喜欢。当她意识到这床的尺码终于可以真正满足需求的时候,不由得窃笑起来。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马上就退开,站在床边犹豫不决。她有些无奈地扭过了头。
“斯派克?”她轻声责备道,“你在干什么啊?”
“呃……”他揉着自己的胳膊,看起来完全窘迫得不知所措。“你想我……那个……和你?”
她抬起眼睛望着他,稍微挑起了眉头。
“在你的床上?”他问道。
“不,斯派克,我们刚刚完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一下子掉了下巴。
“逗你的啦,傻小子,过来这边。”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垫。于是他响亮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哦,斯派克……!”她差点没扑上去把他的绅士风度撕成碎片,不过她还是飞快地恢复了自控,重新摆出了那张游戏的面孔。“我们俩互相认识有多少年了?”
“呃……很、很多了,我猜……”
“你不想要我?”她都快噘起嘴来了。
斯派克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很明显正在发疯一样想搞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你想要我……已经很久很久了吧?”她问道。
“这一辈子都在想。”斯派克入迷地回答。她轻轻软倒在床上,听到有谁对她真心说出这句话,让她心都醉了。
“我要你,斯派克。”
他浑身发抖,又往前迈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些。他停住了,还是太过于胆怯,几乎不敢碰她,看起来又一次没了胆子。正当瑞瑞想收网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件不那么妙的事。
“呃……我们可以……可以吗?”她问道。
“我……我不知道……”斯派克左顾右盼。
“我是说……龙应该也有……的吧?”她低头看着,弓起了眉头。
“哦对!对,我们确实……可我不知道……”
她扔下所有的借口,仔细打量着他,脸稍微皱了起来。
“在哪里啊?”她问道。
“哦!嗯……这里。”
她更认真更详细地找着,越找越糊涂。她疑惑地抬起头,斯派克满脸都是汗,坐立不安,嘴巴在嗫嚅着,但几乎什么词儿都说不清楚。
“嘘……”她用蹄子轻轻鼓励地拍了拍他,然后推着他,让他直立起来。她已经想到现在得解开这个谜团才行,但依然看不到他两条后腿之间有什么东西,除了光滑的鳞片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在要你的……嗯哼,呃……”
“是,我知道,”他结巴着,看起来羞答答的。“这个……呃……有点像是放在我的口袋里……”
她挥挥蹄子,示意他把家伙掏出来,于是他低头摸着下面,她做好了迎接最坏结果的思想准备。
好吧,至少他还有那根舌头。
当他笨手笨脚地翻开鳞片的皱褶时,她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那个……
“啊啊啊啊!”她一下子蹦了起来,跳到了床边,爬到了她的枕头上,尾巴卷过来挡在她的腿中间。
“哦,”他有点畏缩,“挺小,是吧?我知道。”
“你……你……什……你……”她牢牢地瞪着,移不开视线。一只蹄子四处摸索着她的酒杯,不过它们全都留在楼下了。
“我懂……对龙而言,确实有些小,我看过一本书上说……”
“你……你、你你长了两个?!”她尖叫道,没去理会他说的那些白痴话。
“啊?哦,对。你不太了解龙吧?”
她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利落了,用蹄子使劲敲着枕头。
“从理论上来讲,其实只有一根,只是有分叉……”
“好大,好大啊,我的天。”她都快上不来气了。
“真的?”斯派克脸色一亮,“呃……是啊,哈,当然了。”
她有点喘不上气了,还是死死盯着它……它们。她把杯子飘过来,响亮地嘬了一口水,有些害怕地皱着眉头。
“那……你是不是还……”斯派克望着她,绝望地在陷阱的边缘徘徊着。
“哈哈,哈……哦,哦我的天……”她又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到地板上。“嗯,好吧……让我……让我先好好看看你,好吧?”
她慢慢爬回之前蹦起来的地方,还在一个劲儿地瞪着她的新来宾看个不停。
我的天,这比我见过的任何雄性都要大……
这完全符合逻辑,亲爱的,这东西的尺寸和身材是成比例的,不是吗?
对,可……可是……哦我的天……
她坐在他面前,更加用力地盯着看,那两根粉红的肉棒都又粗又长,还有怪异而圆润的顶部。上面却没有静脉,却有着一连串的疙瘩,顺着每一根的外壁往下延伸。很明显那是他的雄器,样子没有怪到认不出来的地步,可是……
瑞瑞不由得响亮地咽了口唾沫,她既想要尖叫着逃走,却又在想该怎么用它们来做,而且还在考虑她到底应该先选那一根好。
“哎呀。”她嘟囔着,还是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往上一看,斯派克在咧嘴笑,刚才的丧气样一扫而光。真有意思,只要换个看问题的角度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变化。
“我猜这对小马而言还是很大的,我都不知道以前怎么就没想过。”他说道,那迟钝样惹得她笑了出来。
“你真是个傻小子,我都吓得直哆嗦了,它们实在是大的要命,你还觉得不够劲。”
“太大了?!”他惊恐地叫了起来。
“哦不,”她满怀期待地笑着,“哦不,不不不,也没那么夸张。”
斯派克松了口气。虽然她信誓旦旦地下了保证,她还是停顿了。她重新仔细打量着它们,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太大了一点。虽然这也不坏,但是……肯定会有点不舒服。那两个巨大的,长长的,棍棒一样的东西,有一根会深深地插进去,塞满,撑开……
她的尾巴一个劲儿地痉挛着,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兴奋,她想要它。
但是这肯定会疼得要命的!
她的蹄子不知不觉地伸了出去,光是想象会有多疼,都让她浑身的汗湿了床单。
公主在上啊,我这是出什么毛病了!?
这实在太奇怪了,真是堕落,变态,离经叛道。
反正谁也不会知道。
它们全都如钻石般坚硬,颤抖着,悸动着,直指向她。
“你……我该怎……我以前从来没做过……”斯派克无力地坦白道。
瑞瑞从出神状态中清醒过来,她伸出她的前蹄,再一次按在他胸口上。
“嘘……”她轻轻靠在他身上,感觉着肚子上被他那两根肉茎结结实实地顶着,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宁。快速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慢慢伏下身体。她扭过头,调皮地用自己湿漉漉的尾巴扫过他的鼻子,扭头望着他的神情。真是太美好了。
“我想让你和我做爱做的事,斯派克。”
他飞快地眨着眼睛,下巴软软地耷拉着。她抛了个媚眼,把她的屁股翘到了空中,尽力保持着一幅无辜而羞涩的神情。慢慢地,他靠上前去,千百次的梦想居然成真,让他有些恍惚。
还缺了什么。
啥?还能缺什……
哦~~~灵~~~感~~~!
“等等!”
他僵住了,随即拉下了脸,等着最后还是被她踹掉。
“抱歉哦,稍等。真的,稍等一下下……我马上就回来。”
她跳下床,动作比平常还要轻快,只觉得兴奋的热流顺着迈开的腿往下直淌。她都好些年没戴过它了,但是它还在这里,而且她知道在哪里。
“呃……”她听到斯派克想说什么。
“稍微等等!”
她几乎是疯狂地跑到她的桌子旁,一头扎进一个首饰盒子里。在那一大堆贵重的珠宝里东翻西找,把那些东西撒得到处都是,可她连瞥都没去瞥一眼。
当她看到盒子底部的红天鹅绒时,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她的身体在朝她尖叫,干脆就这么直接跳回床上去,凑合着稍微舒服舒服得了。
不,就在这里,肯定在这里面……
“啊哈!”她胜利地叫了起来。
她把它套上脖子,扭头跑回斯派克那边,骄傲地挺着胸,摆着Pose展示着。当他认出那是什么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几乎令她快乐得如登云霄,那是极度惊讶,无比崇敬,痴情迷恋的混合。
“这是我曾经亲身体会的最善良的行为。”她说道。
他喘着气,结结巴巴的话都前言不搭后语了,她几乎能看到那颗爱心形状的红宝石映到了他圆睁的眼睛里,还包围着精心打磨的纯金边框的炽热光泽。
她爬回床上,重复了她之前的动作,扭着屁股,甩着尾巴,专门为他摆好了姿势。
“好多了,现在,我们来做吧。”她得意地咧嘴乐着。
马上,她感觉到他的爪子摸上了她曲线玲珑的臀部,手指绷得很紧。她的心几乎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得刺痛。她把自己的脸埋进床上,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无法掩饰的颤抖。那是激动的颤抖——她笑着,几乎在无声地欢呼——但依然是在颤抖。
“哦!”
她惊呼一声,整个身体被抬到了空中。再一次,轻如鸿毛,斯派克把她翻了过来,温柔地,把她面朝天放在床上。
“喜欢这样?”她问道。
“我想看着你的脸。”
她一幅要晕过去的样子。实际上就只是把一只蹄子戏剧性地放到了她的额头上。她的表演很快就被打断了,斯派克爬到了她身上,他的整个身体覆盖了她,翅膀在他身后展开。不管怎么看,他都无比庞大,从那身体中发散出来的热流,如野火吞噬树木般笼罩了她。
他伏下身来,深深地亲吻着她,那个吻悠长而温柔,让又一波火热涌遍她的全身。她急促地喘着气,微微张开了腿,茫然地用蹄子抚摸着他的鳞,全身心都在期待和兴奋之中舒展,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中间那鲜嫩欲滴,灼热如火的隐秘花蕾,等待着无比满足地怒放的那一刻。
斯派克低下头,再次上下打量着她。他看起来很担心,现在那两部分更容易比较了。
“你……你确定?”他说道。
瑞瑞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恼火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伤害你。”
“快点做,斯派克!尽情蹂躏我!”她几乎是在咆哮,用她的一只蹄子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
他睁大了眼睛,然后从命了。
“呀!”当他真的压了下来时,她不由得大声尖叫,所有的镇定全都不翼而飞了。她浑身都在颤抖——终于,终于,终于从她的桃源秘境的入口之处传来了久违的压迫,正按压在她最渴求被造访的位置上。
斯派克发出一声强劲的咆哮,他满脸都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一根雄根的顶端刚刚压进她身体里。她用前蹄紧紧地抱住他的臂膀,屏住了呼吸。
推进开始了,那圆润的顶端很容易地就穿透了她的花瓣。她自己的欲求和缠绵起了更大的作用,他很顺利地就滑了进去,一路长驱直入,撑开了那狭窄潮热的小径。
“哦……我……斯派克!”她纵声长啸,使劲向后仰着头,紧闭着眼睛。他的冲锋勉强突入了她体内,她的整个臀部都在哆嗦,腿绷得像拉开弦的强弓,抽搐着向外伸展。
“你还……好吗?”他问道。
“好!好,好,好!”她用力拉着他的胳膊,竭力地左右摇着头,斯派克继续向前推进,动作很温柔。他弯下腰,腾出一只爪子,拉起他的另一根雄伟,让它顺着肉丘的顶部慢慢滑动,翘起到空中。
瑞瑞的眼睛倏然睁开,那整根雄器齐根而入,在她的身体中伸展,她把他包的严严实实。另外那根同时向前推进,颤动着磨蹭她那最敏感的核心。
他再一次推进,瑞瑞呻吟着,在欢腾的漩涡之中叫喊出来的尽是些非常不淑女的言语。
“瑞瑞!”斯派克的表情羞耻极了。她几乎都要怒视他了,但还总算还是回过神来,努力摆出了一个虚弱而歉意的微笑。
她正在迷失,一根巨大的雄茎正在她体中挥洒,冲突,驾驭着她的欢乐与痛苦。而另一根则在她敏感的花蕊上滑动,按揉着她的核心。无限的快感正将她推向难以置信的高峰边缘,她能感觉到它正盘踞在她的小腹处,等待着发起最后一击。
他收紧臀部,再度发力。第一根雄茎更深地突入她的秘境,把她的蜜唇撑得更加紧绷,她不由得大声地喘息起来。他停住了。
“慢点!慢点!”她咬紧牙关,娇喘连连。
他点点头,重新开始运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毫米一毫米地滑进她身体深处。她只觉得在那雄器沿着自己敏感的内壁滑动时,每一次颤动都把她拉得更长。
步入她神秘幽径的旅途仿佛足有数日,数天,甚至数年时光。她觉得自己好像躺在这里的整个身体都被拉长了足有一倍。胸口以下的肉体全都感觉撑得紧紧的,似乎达到了拉伸的极限。
“啊!!!”剧痛让她大喊起来。他最后的一推没能插入更深,反而让她的整个身体蹭着床单向后滑去。
“对不起!”他倒吸一口凉气,停止了他的征途。“你没事吧?”
她呜咽着,呻吟着,大张着嘴。她虚弱地点点头,眼睛重新有了神采。
“那是……你……?”斯派克轻声道。
她稍微回过一点劲儿,往下看去。能看到的就只有他的第二根雄器正在指着她的脸。但是她觉得,如果让他全都插进来,她还是有点儿害怕。
而他也不能再深入了,毫无疑问。现在的她感觉就像是那东西已经顶到了她的嗓子眼。当他最后一推直入最深处的时候真是很疼,但是当他停在她身体中的时候,那悸动,那灼热,感觉如登天堂。
她重新看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抽送了。他眨了一下眼睛,开始往外拔。
出于一些奇怪的原因,就在此时,她的第一波高潮来了。
也许是因为他另一根雄茎在她的花蕊上摩擦,也许是因为她体内那难以言喻的饱满和挤压。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马上就高潮了。
“嗯!嗯!嗯!”她呻吟着,喘息着,声音高亢而无法抑制。他的顶端还留在她体内,而她的肉丘拼命地收紧,绞榨,想留住他。
“哇啊!”斯派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开始咆哮,从他的鼻孔中冒出来一缕缕蒸汽。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野性化,正在撤出的雄茎反戈一击,重新刺入她的身体内,硬生生把她夹紧的密径分开。
这下子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她只是发出一声气若游丝,仿佛被掐了脖子的抽泣声,在她今生最美好的冲击震撼之中张大了嘴。
他凶猛地戳刺进来,然后再次冲刺。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平缓而柔和的节奏,相当自然。在他冲得太深的时候甚至还自己略微停顿了一下。
每一次冲刺仿佛让她迎来一波新的高潮,简直难以置信。——她连气儿都几乎上不来,更别提思考或者动弹了。她的前腿哆嗦着,抱着他覆盖着鳞片的结实臂膀,但是她几乎没有知觉。现在她所有的感觉都在她的胯部,他灼热的,粗大的雄器气势如虹地进进出出,第二根雄器反复地上下抚弄着她敏感的那一点,每一次动作都在挑逗着她。
斯派克顺畅地和她翻云覆雨,几乎可以称得上很从容。他稍微加快了一点速度,并且保持住,稳健地进行着活塞运动。她全身抖得像筛糠,乞求着更多,陶醉在这一波波连绵不断的欢愉之中。她一直在哽咽,虽然嘴张着,但几乎没有吸气。黑暗开始渐渐爬上了她模糊的视野边缘。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哦哦哦哦哦哦嗯……”她大声地喘息呻吟,总算记起要呼吸了。她大口地呼吸着,贪婪地吞咽着清新的空气。与此同时,斯派克继续爱抚着她,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和减慢。她的视线重新有了焦点,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依然漂浮在那填满她幽谷的坚硬脉动之物带来的极乐中。
还在继续?他还没完吗?
她在愉悦中颤抖,只觉得另一波轻微的高潮沿着她的脊椎往来奔驰,将快感传遍她的全身上下。
他还是个童男,看在小马国份上,好吧,刚刚还是个童男……
她再次颤抖着,浑身汗流浃背。她真不知道她还能承受得了多少次。
好吧,你打算就这么躺在那里是吧,亲爱的?终于有个绅士真正征服了天下无双美艳的良驹瑞瑞是吧?
她瞪起了眼睛,鼻孔也张大了。她猛地伸出一只蹄子,握住他那根露在外面的雄根,开始疯狂地上下撸了起来。用她的蹄子撸过他的雄根上下。
“啊!”他又一次咆哮起来,加快了他的节奏,让她的每根鬃毛都在强有力的推进之下上下颠簸。
瑞瑞继续拼搏,想要让他射出来。但是她很快就筋疲力尽,被他打得溃不成军。她再也无力坚持了——战况根本是一边倒。于是她唯有投降,仰面躺着,抬头望着他热诚如火的碧绿双眼。
他牢牢地凝视着她,在她身体中冲击着。她的大腿很疼,但依然伸展着,高高举到空中。在腹部的战栗之中,她感觉到另一波巨大的高潮正在成形,那席卷翻腾的感觉就位于她体内,在龙冲刺鞭策的顶点之上。
我不能……我不能……我实在是不……
她几乎不能动弹,几乎不能思考,她只觉得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榨干了。他需要停下,不然就是她需要……
“斯派克!”
他马上就停住了,认真地注视着她。
“斯……斯派克……稍微……等一下……求……”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她身体中拔了出来,动作并不如她想的那么轻,让她因为这突然的空虚而深吸了一口气。她马上就瘫了下去,侧身软倒在床上。
“你没事吧?”他问道,在她眼里,他还是有些模糊。
“哈!哈哈,嗯哼,我很好。”她回之以心满意足的微笑,“我只是得喘口气。”她觉得很痛,充满激情,充满渴望,但还是很痛,她轻轻地喘息着。
“哦。”斯派克自己也有点喘气,不过依然认真地关注着她的状况。
她低头俯视着他,它们依然屹立不倒,昂首向天。一根被她的满足和激情弄得滑溜溜的,而另一根只是顶端有点湿润。
如果换成另一根的话……但是还得剩下一根在外面吃风……
她依然无法甩掉她要输了的感觉,挫败感。她拼命想着解决办法。
他应该会马上就射出来的,他已经梦寐以求多少年了,不是吗?
说不定她可以用舌头来满足其中一根?同时他……
你疯了吗?你的身体哪有那么软。
那该怎么办?
你自己又没有两个……
她一下子僵住了,斯派克用爪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完全对她内心这处独角戏一无所知。她心满意足地咕哝着,在他的爱抚下尽情舒展,尽力不去对自己的点子面红耳赤。
不,不不不,那太下流了。你这个淫荡的坏丫头。
她以前试过一次,一段时间以前。
某位绅士那一年过了个非常快乐的生日。
她并不是特别喜欢,还有,那个家伙可没有……
对,可是……你想试试……而且用那个?那里?!
啊,又何必在乎呢?反正斯派克的尺寸也没比他大多少。
“斯派克?”她懒洋洋地开了口。
“嗯?”他没抬头,只是继续抚摸着她。
“我只是在想啊……既然你……有两个……”她的声音变小了,充满暗示地把她的尾巴甩到一边,露出她的臀部。斯派克的表情看起来就快要爆血管了,没准儿已经爆了。
“你愿意试试吗?”如果说魅惑也是一种技能,那她现在绝对是最专业的。
“你……什么……真的?”斯派克坐立不安,不知怎么的看起来非常紧张。
瑞瑞把这反应当成了“愿意”。她用魔法翻开她的床头柜,在一些更多的隐秘的小东西里东翻西找起来。她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瓶子,很容易被当成是软膏,或者是某种化妆品。
“转过去。”她说道。
“呃?”
“不要看,我得自己……嗯……准备一下……”
他听了她的话,很明显觉得自己有点傻。她勉强做着准备。
哦好冰为什么感觉总是这么冰?
“好的,我准备好了。”
他转了过来,然后她灵机一动。没有开口,她直接用魔法抓起那一管子滑溜溜的东西挤在他的双重雄根上。
“哇啊!”他浑身一激灵,“好凉!”
“嗯~”她朦胧地微笑,感觉着他的雄茎滑过她的角,不由得失神了片刻。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因为她又一次感觉到了他的爪子。一只放上了她的臀部,另一只摸上了她的大腿,把一条腿抬到了空中。她侧身躺着,为他的两根雄茎完美地摆好了姿势。他在那个地方来回调整着,离彻底满意总有毫厘之差。
“你准备好要我了吗?”她声音中满是诱惑,尽力摆出面色羞红的纯情模样来。
他咕哝着,视线在她的眼睛和他的目标之间扫来扫去。
“真是个胆大的小家伙。”她娇声道,就好像他是在暗示,她有点紧张地偷偷从眼角瞅着他。
“随时愿意效劳,我的淑女。”斯派克几乎是坏笑着。
他俯下身体,同时深入前庭和后园。一只爪子放开了她的臀部,支撑起身体,深深地陷入她头边的床垫里。他的脸就靠在她脸旁,眼睛闪着精光。
她把脸垂在床上,又一次咬紧牙关,紧紧闭上了眼睛。那圆圆的顶端触弄着她,在她最紧的菊门磨蹭着,顶在她依然颤抖不已的,美丽的菊花正中。然后,他开始推进了。
“啊!慢点!慢一点……”她的蹄子紧紧地按进了床垫里,浑身都绷紧了。
不!这才不会管用!放松,亲爱的!
她尽力而为,结果无济于事。幸运的是,润滑剂总算还是管用。
“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她的呻吟声深沉得不同寻常,几乎是在呐喊。斯派克同时滑入她的前后两处幽径,高声咆哮,低声咕哝,而且很明显,稍微有点艰难。
如此火热坚硬的巨物,就算是只有她的后庭被贯穿,撑开,都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而他的两根阳物同样威猛,这都有些过分了。——她呻吟着,啜泣着,尖叫着,让他进一步突进,以不可阻挡之势进入她的体内。
两根雄茎插在她肉体中,中间的部分都有些被挤扁了,疼得要命。她的前后幽谷都在寻求着伸展和缓冲的余地,可是无处可寻。熊熊翻腾的感触在汹涌,幅度翻了两倍,四倍,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她唯有躺在那里,完全地任凭他摆布。
她感觉着他大声咆哮的时候,那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脖子上,和她项链那冰冷的触感水火交融。他继续推进,就好像他要把她从里到外翻个个。根本没不顾她的第二处狭径有多小多紧。那几乎是折磨,哪怕是其中一处在欢迎他满意而归时,她都不得不把另一处全力放松。
“啊!”当他再一次推入最深处之际,她大叫起来。她闭紧了眼睛,等着他真正满足的那一刻。
然后,那一刻来了。
她在狂喜之中纵声尖叫,迎接第一波冲击的来临,长长的尖叫声直到第二波冲击结束之后才慢慢消失,转为大口大口的喘息。然后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蹂躏她时,那尖叫声甚至更长更响。她的后腿发狂一样抽搐,前腿则撕扯着床单,让那愉悦之潮尽情奔放。
痛苦,疯狂,欢乐,种种感觉混在一起。斯派克在她体内爆开了,比之前更快,每一次冲击都呻吟着。他深深地挺入她的身体,把她的前后庭都撑得畅通无阻。她含混不清地尖叫着,疯狂地甩着她的脑袋和尾巴。
她硬是睁开了眼睛,面孔在那快乐的痛苦之中扭曲。斯派克正在她上面,他的头上下摆动着,一次次冲击着她,赐予她的祈求,哪怕只是本能的祈求。她虚弱地抬起一条前腿搂住他,想挽住他的脖子,他心神领会,于是更深地俯下身来,嘴唇滑过她的脖子,就停在她的项链上。
她的瞳孔扩散了,脸也僵住了。那火热的呼吸冲刷着她敏感的脖颈,后面就是那些雪白的獠牙。它们就在那里,在她眼前闪着寒光,无比光滑,无比饥饿。
不知怎么的,她臀部的肌肉绷紧了,又是一波惊涛骇浪般的高潮淹没了她,她娇喘着,号叫着,浑身都是冷汗。她的心活像是充了氦气,只觉得跳动的时候都撞击着肋骨。她全身都拉得紧紧的,身体硬得简直像块木头。
他用自己的嘴唇温柔地吻过她的脖子,几乎是用他的牙齿扫过她。她每次喘息都呜咽着,沉沦在纯粹兽性的快乐中。如果她现在能思考的话,她能想到的基本上也是些以前从来没体验过这般快乐之类的。
他依然在一遍遍碾压着她,只是在她的身体已经伸展到能适应他之后,稍微变得更加轻松了一些。每一次狂暴的穿插都令她陶醉,勒紧包围着那两根坚硬的雄茎周围的肉壁。突进,拔出,他一遍又一遍地抽插着,令她如疯如痴。她的阴核鲜红肿胀,像是通了电一般颤抖。
她惊恐地喘息,瞪大了眼睛,瞳孔缩成了针尖。斯派克忘情地吻着她,迷失在她脖颈那柔软的纯白色之中。
她要疯掉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她提起了力气,努力挤出声音来。
“斯派克!”
他哼哼着答应了她。
“你要完事吗?”她在焦躁和狂喜之中气喘吁吁地叫道,她已经快不行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她的眼角,她已经快不行了。
“哦,你想让我完事吗?”他的声音简直可以说是很平静。
“什么?!”
“我以前可没经历过,不过你看起来还想要更多。”
“什么?!”
“对,就是龙的那东西。”
“什么?!”
“你现在想要吗?”
“要!”
她不顾一切地尖叫着,还在狂喘气。
“那我该在哪儿……”
“哪儿都好!快点!”
这和她平常的回答差距太大了。斯派克的脸在兴奋之中涨得通红,他充满雄风地瞪起了眼睛,向她咆哮着。他无情地冲击着她,深深地贯穿她的两个蜜穴,一边吼叫一边奋力猛冲。
瑞瑞扭动着她的娇躯,用她的前腿牢牢地勒住斯派克的脖子,贴在他身上。她几乎都要魂飞魄散,分崩离析,被那两根强有力的钻头掏空了。那欢愉的惊涛骇浪还在翻腾不休,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筋疲力尽,但还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绷紧着,继续高潮着。她的脑海里满是那些正紧压着她柔软娇嫩肌肤的可怕牙齿,她发出的所有声音尽是高亢的尖叫……
斯派克的咆哮声响在她耳旁,震耳欲聋。他挺进了最后一次,并且停留在里面,在她身体里颤抖着。她发出了最后一声呜咽。
好烫,一瞬间他就灌满了她的身体,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个被吹起来的气球。实际上这感觉就像是她被更进一步撑得更开,从他雄茎中迸射出来的声音入耳可闻。她尖叫着,声音狂野而奔放。
伴随着吼声和呻吟声,他的精华潺潺注入了她体内。他的爪子抓进了床垫里,在床单上撕出了裂缝。最后一声大吼,终于,他终于射完了。
气喘吁吁地,他从她身上支撑起身体,一幅傻乎乎的灿烂笑容。她一直都在哆嗦,尖叫声慢慢低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蕴含着他精元的液体正在顺着她臀部微妙的曲线向下流淌,沿途留下一路灼热的痕迹。她的高潮依然没有结束,或许只是她的想象。这实在是很难说,她的全身还在抖个不停。
他软倒下来,压在了她身上,现在她是真的上不来气了。
“呜——!嗯嗯嗯唔——”
那模糊的呜咽声吓得他跳了起来,依然停留在她体内。在她臀瓣中这一拔害得她又尖叫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斯派克看起来勉强抑制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兄弟们从她的前后关卡抽了出来。
瑞瑞的眼睛瞪大了,那两根雄茎从她身体里滑了出来,在她脑袋里都想象到了那‘波’的一声。然后那东西从她体内一涌而出,顺着她的屁股飞流直下。伴随着她一声颤抖的惊呼,那白浊的瀑布气势渐渐减弱,化为涓涓细流,在她体内又痒又热。
斯派克沉重地倒在她身边的床上,胸口沉重地起伏着。而她则坐了起来,心里都吓呆了,就好像她刚刚才恢复了思考能力一样。她瞪着自己床单上的,屁股上的,尾巴上的那一片狼藉,就是挪不开视线。哦,我的老天爷啊这都怎么搞的?
“哇哦……喔!”斯派克喘着气,抬头凝视着空中。
瑞瑞开始有些慌乱地哀叹,斯派克把那当成了愉悦的欢声。
“瑞瑞,那真是……”他转身向他,毫无疑问,又展开臂膀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温柔地拥抱着。然后他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哦……嗯。”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别担心,反正看起来,你也不会下蛋的,对吧?”
什么
她猛地转头瞪着他,彻底被吓呆了。
“我……什……的……的……蛋?!”
“呃,我开玩笑的,那根本不可能。”
她安心地喘了口气。
“我想也是。”
她的表情扭曲了,吓了他一大跳,他伸出胳膊打算抱住她。
瑞瑞把那胳膊推开了,她蹒跚地爬到床边。然后以非常优雅而婉转飘零的姿势,她满怀淑女风范地把今天的午餐全都吐光了。
当然,她马上就道歉了,一连串地,没完没了地道歉,他们俩都在朝对方道歉个没完。
她现在几乎动不了,毕竟刚刚才完事。她不得不让斯派克把她抱进了浴室,他就站在莲蓬头下,轻轻地抱着她。热水冲刷在他的鳞片上,化作腾腾的蒸汽,就像她的私家桑拿。
几分钟之后,她觉得可以把自己洗干净了。斯派克尊重了她的隐私,把她自己留在浴室里。他已经了解了她什么时候需要隐私空间,甚至都不用提。
当她拖着蹄子挪出浴室的时候,都快累瘫了。不过斯派克已经把房间打理得一干二净,甚至还给床上换了新床单。他抱起她,替她走完了回床的旅途。
现在,她又一次靠着他的身体,在她焕然一新的床铺上舒服地休息着。她几乎马上就把浴袍扔一边儿去了——整个床都是热乎乎的,从他起伏的胸膛中洋溢出的温暖包围着她的全身。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毯子,他的翅膀比那还要舒服。
“瑞瑞?”
道完歉之后,他们都没说太多话。她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我理解的……要是你……要是你……要是我恶心得让你想吐的话……”
“斯派克!”
又得说他两句了。
“真不知道你这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她的声音非常严厉,“这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最畅快最美好的情爱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满怀敬畏。
“真的?”
“嗯。”她陶醉地轻轻揉着他的鳞片。
“可是你……你吐了……”
“哦,这可是句傻话。现在起,我们都不许再说傻话。”
“遵命,没问题。”
这下他的表情似乎满意了。她望着他,那紫色的鳞片上依稀反射着透过窗户闪耀的星光。
“斯派克?”
他注视着她。
“你愿意……你会留下来吗?陪着我?”她问道。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的意思是今晚,还是……”
“我也不知道,”她有点好笑,“你愿意放弃对暮暮的职责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我……也许会……”
她顿住了,他竟然愿意去考虑,真心为了她,这令她惊愕不已。她眨了眨眼睛,压抑着在心花怒放中狂跳的芳心。
“我不会问这个,我也不该问这个。”她说道,“不过,在你不忙的时候,你能回来吗?”
“倒要看看谁能拦我。”他邪邪地一笑。
她把蹄子摸索着他的身体,几乎喜极而泣。她从没感觉如此安宁,从来不知道有哪位情侣如此忠诚。他是一位万里挑一的,永远忠实的绅士。
只不过他是一条龙。
……管它的。
她叹息着,疲惫地把头靠在他身上。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意,慢慢地闭上了。
她轻声地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在温暖,柔和,舒适之中,沉沉睡去。
在她的梦中,她翻开了她的清单,准备往上添个名字,放在最顶上,当然了。
然后她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她把那清单揉成一团,扔掉了。
反正,一个名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