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oyal

翻译：汲黯

---

等待是最难熬的。鸢尾花讨厌独居。因为陪伴她的只有家里的玩具和脑海里的肮脏念头。只要她处理完了生意，她就幻想着露娜准备了项圈和皮鞭，在家里等她。然而每天晚上，她推开大门，迎接她的只有寂静。

‘星期三怎么还不到。’

终于捱到了星期三，鸢尾花激动的直发抖，为了准备和露娜聚餐，她精心打扮了自己。新画的眼影看起来更诱惑，梳过的鬃毛更有深度。她的尾巴像瀑布一样丝滑。

‘露娜见到我这个样子还不得扑到我身上。’鸢尾花转过身，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刚要出门，她想起了天气预报。今天的气温格外寒冷。打开衣柜之前，一个邪恶的想法蹦了出来。她走向衣架，取下一条亮黑色围巾。

鸢尾花回到镜子前，系好了围巾，一抹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等我摘下围巾露娜就更忍不住了……’

——-

鸢尾花进入城堡，跟站岗的卫兵们笑了笑。由于天气寒冷，她一路直奔露娜的卧室，这样就不会有人问她为什么在温暖的室内还要戴围巾了。鸢尾花拐进了后备走廊，避免遇见其他小马。无论是仆人还是后勤马都没有询问鸢尾花。她已经是城堡的熟客了。一些小马甚至跟她打招呼，鸢尾花也开始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鸢尾花来到露娜的卧室门前，正好十二点半。她刚抬起蹄子想要敲门，房门就自动打开了。一股魔法笼罩住鸢尾花，将她推入卧室，房门还没完全关上，露娜就搂住她，深情的吻住鸢尾花的嘴唇。

‘太怀念这种感觉了。’鸢尾花满足地叹了口气。回应露娜的热情。‘不管分开多久，我感觉一年都没见面了。’

“鸢尾。”露娜深吸一口气，结束了热吻。眼睛半睁望着鸢尾花。“我看见你从草坪那边过来……真没想到，你看起来美极了。”

“主人，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鸢尾花笑了，倚近身亲了一下露娜的脖子。露娜抖了抖身体，但用前蹄把她往后推了推。

“主人？鸢尾，我们还没开始呢……”露娜疑惑地皱眉。

“真的吗？”鸢尾花亮起角，一圈又一圈缓缓摘下围巾。露娜睁大了眼睛，她看见围巾下面的脖子上系好了项圈。鸢尾花诱惑地眨了眨眼。“主人是不是很惊讶？主人喜欢宠物的礼物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我没想到。”露娜咽了口口水，喉咙在明显地抽动。“我……只是……呃……今晚打算做些别的。”

“哦？”鸢尾花有点泄气，却也有点好奇。“有什么打算？”

“不好说。”露娜耸了耸肩，挠着后颈。见露娜如此害羞，而且生硬的动作。鸢尾花感到一丝担忧。“我想咱们先吃午饭……然后聊聊天……”

“我觉得没问题。”鸢尾花回答道。“要不要我把项圈先摘下来呢？”

“你还是摘下来吧？”露娜避开了鸢尾花的目光，脸有些泛红。“我不希望……呃……模糊界限而已。”

“好的。”鸢尾花摘下项圈叹了口气，温柔地递给露娜。露娜打量了一下项圈，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希望以后能用上吧。’鸢尾花想。

仔细一想，鸢尾花和露娜在一起的时光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深入了解对方的机会并不多。鸢尾花深深地爱着露娜，但以宠物的身份接近露娜不如爱人的身份合理，唯一的好处是释放了欲望。‘比如参加三天的BDSM展会。’

在鸢尾花离开的三天里，坎特洛特依旧是坎特洛特。又滋生了一大堆风言碎语。鸢尾花前几天都是在打听消息中度过的，实话实说，慈善舞会只是表面，交换小道消息才是舞会的真正目的。原本的话题是万马奔腾舞会，结果很快就变成了宝蓝莎莎最新演出的讨论会。

露娜声称自己很忙，但她对这些风言碎语毫不知情。就在不久前，她们还是普通朋友的时候，露娜总是整晚整晚地倾听鸢尾花讲各种社交晚宴上的故事，还有恶作剧。直到鸢尾花讲完故事，她才戴上项圈。夜夜基本如此。

但是今晚露娜有些不对劲。鸢尾花敏锐地察觉到了。露娜不情愿让鸢尾花戴着项圈，说话的语气也不比往常。鸢尾花看得出来，露娜有心事。

“露娜？”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切都还好吗？”

“嗯？当-当然了。”露娜漫不经心地摆了摆蹄子。“挺好的，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鸢尾花倚着躺椅，露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倒了两杯葡萄酒，鸢尾花优雅地接过。

“可能我只是累了吧。”露娜耸了耸肩，忧虑地晃着红酒杯。“最近几天事务繁重，我迫切需要处理坎特洛特幻形灵袭击事件的余波，”

“我记得塞拉斯缇娅公主说她自己也能应对呢？”鸢尾花抬高了眉毛。“她说错了吗？”

“确实错了。”露娜低声答道。她好像在念叨别的什么东西。但鸢尾花没听清。她刚想询问，露娜突然说道：“没关系的，别担心……只是相比驼丁汉而言，坎特洛特更需要我。”

鸢尾花立刻感到一丝愧疚。“你不后悔吧？我是说……展会……”

“不不，当然不后悔。”露娜立刻回答。眉毛微微皱起。“那是我最快乐的三天时光了！我认真的，鸢尾，这么多年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最开心。”露娜起身离开沙发，坐到鸢尾花身边，温暖地靠在她的后背上。“这三天拿什么我也不换。”

“那就好。”鸢尾花缩在露娜的怀抱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虽说贴在露娜身上无法燃烧欲火，但至少舒缓了心情。鸢尾花感觉浑身暖暖的，切实的满足感传遍全身。

‘能让我永远这样靠着就好了，就算不和露娜上床也没关系……’鸢尾花闭上眼睛想到，她的头伏在露娜的前腿上。‘皮鞭和按摩棒……虽然很舒服，但这……这种感觉才是最重要的。’鸢尾花长出了一口气，蹭了蹭露娜毛绒绒的胸口。

“我喜欢这样。”她温柔地低吟道。

“我也是。”露娜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低头亲吻鸢尾花的脸颊。“几乎和项圈一样好。”

“几乎？”鸢尾花调侃道，她睁开一只眼睛调皮地望着露娜。

“几乎。”露娜点点头。“我来告诉你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告诉我吧。”鸢尾花发出呼噜声，仰面躺在沙发上。

“这样。”露娜俯身吻住了鸢尾花的嘴唇。突然的亲吻出乎鸢尾花的意料。她们的吻大多激情似火，包括舌头缠绵和交换口水。但这次的吻缓慢而温柔。质感像丝绒一样。鸢尾花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品味着露娜嘴唇的味道。她们的神态渐渐拥抱在一起。

欲火熄灭了，鸢尾花很惊讶。她的欲望渐渐消失，幻化成了新的感觉。温暖而快乐的感觉。露娜松开嘴唇后，鸢尾花忘记了此行最初的目的。她现在只想和生命中最重要的小马安静地聊天。鸢尾花举起红酒杯，和露娜的轻轻碰了一下。

“干杯。”

“干杯。”她们各自抿了一口。然后整个下午，包括晚上都在尽兴地交流。酒杯变沉，谈话的内容变的模棱两可时，露娜将鸢尾花轻柔地举起，带她来到床上。她们拥在一起，还没来得及互道晚安就沉沉睡去。

——-

这一夜过的很快。‘话说回来，就算我搂着露娜一早上也没关系吧。’鸢尾花翻过身想亲吻露娜，结果发现她并不在床上。

“唉，真是……”鸢尾花叹了口气。“我还想吻醒露娜呢。”她微微叹了口气，躺在揉皱的的床单上伸了个懒腰。她睁眼环视了一圈，发现露娜不在卧室内，可能去其他房间了。现在这么早，露娜不可能去地下室，所以鸢尾花往二楼的卫生间走去。‘一石二鸟……如果露娜在洗澡，那很有可能一石三鸟……’

失望的是，卫生间空无一马。但鸢尾花仍要洗漱。随后她回到空荡荡的卧室。刚想挑一本书看，房间里某个东西反射的阳光吸引了鸢尾花的注意力。她放下书，盯着床头柜上的项圈沉思。

‘我可以给露娜一个惊喜……把自己绑起来，然后等她回来。’鸢尾花越过书桌来到床头柜前。定神地望着项圈。‘我和露娜这样做多久了？我记不清了……感觉已经好几年了，可实际上只有几个月对不对？’她抚摸着项圈，蹄尖划过温软的皮革和冰凉的铁环。

‘我的确喜欢当露娜的宠物，我和她做过这么多次了，如果她因为我快乐而快乐，那我认为她其实很享受这一切。’鸢尾花用魔法飘起项圈，在空中缓缓转动。她眉头微蹙，一个阴暗的念头冒了出来。

‘几次高潮，几百个金币的玩具，我和露娜在一起的意义只有这些了吗？会不会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

鸢尾花缓缓放下项圈，走到旁边的桌子旁。‘当然有了，我和露娜彼此相爱，爱情绝不仅仅只是项圈和皮链这么简单。’她看到一本书，是她最爱的作家写的故事，但还没读过。阅读一本好书，跟被露娜绑起来爱抚一样享受，鸢尾花取来红酒，伏在睡椅上翻开了书页。

‘耐心等吧，可能露娜在忙重要的事。反正我周末也有空，今天或者明天我都可以留在这里，等露娜有时间再陪我好了。’鸢尾花逐渐被故事吸引，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我当然愿意等待露娜了。’

——-

等待的确很难熬。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鸢尾花读完了书，也喝完了酒。她吃完饭，洗过澡，继续挑了一本书读完，无所事事地等了一个小时后，露娜依然没有回来。鸢尾花有些担心了。但鸢尾花没有去找她。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肯定找不到露娜。所以鸢尾花决定直接睡觉。

鸢尾花夜里做了许多梦，睡得很不安稳。午夜十二点整，露娜悄悄溜进卧室，结果鸢尾花蒙的坐了起来，仿佛梦游一般。露娜露出友好的微笑，轻轻合上门，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鸢尾花抛开被子，直接冲过房间扑进了露娜的怀里。

“我好担心你啊。”鸢尾花喘着气说道。露娜抱着鸢尾花，温柔地抚摸她的鬃毛。“你也没留纸条，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是，鸢尾，我很抱歉。”露娜边说边安抚她，鸢尾花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应该派仆人告诉你的……恐怕我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了。”

“为什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鸢尾花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望着露娜。

露娜迟疑了，仿佛在组织语言。“其实……没什么的，鸢尾，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是得忙一阵子。对不起，我抽不出时间陪你了，我知道我向你保证过，可是这很重要，这件事很可能直接影响全小马国。”

“什么事？”鸢尾花退后一步，挑起眉毛好奇地问道：“我能不能帮你呢？”

“恐怕你帮不上忙。”露娜再次摇了摇头。“是极其复杂的魔法……你应该不知道水晶帝国吧？”

“水晶帝国？”鸢尾花摇摇头。“没听过……水晶帝国是什么”

“别担心了，鸢尾。”露娜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上床睡觉吧。这个周末我会很忙。”

“噢……”鸢尾花的希望落空了，露娜转身向卧室门走去。“好吧……”

“抱歉，鸢尾，我真的很抱歉。”露娜回头说道。“你可以住在这儿，或者回家都行。只是我没办法陪你了。”

“你就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鸢尾花哽咽了。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露娜在门前顿住了，蹄子刚好放在门把手上。鸢尾花注视了她的爱人，她的主人的背影，祈祷露娜会转身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然而，露娜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卧室。

——-

鸢尾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她披上围巾，找到一位卫兵，后面的记忆就模糊了。鸢尾花站在家门口，心不在焉地跟护送她的卫兵道别，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推开房门。想回到自己房间，但踏入家的一瞬间她支撑不住了，当场倒在了地上。

泪水肆意流淌，她伏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哭了很久。直到泪水汇成一片，她吸了吸鼻子。双眼红肿。鸢尾花摇摇晃晃站起身，拖着身体回到卧室卸妆，然后倒在床上。她想哭，但是泪已经流干了。她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卧室里只听得见她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露娜却草草把我打发走了，她怎么这么冷酷？难道她不知道我多担心她，担心我们的秘密关系吗？’数不清的难以回答的问题在鸢尾花疲惫的脑袋里滋长。她睡不着，她红着眼睛，呆呆地盯着洒在地板上的月光。她迷失了方向，直至清凉的月光映入眼帘，才让鸢尾花渐渐摆脱绝望。

‘感觉我要疯了。’鸢尾花坐起身，望着墙上的表，时针指向了七点。她艰难地迈向卫生间，将水龙头拧到最左，冷水拂过面庞，她湿透的鬃毛和尾巴紧紧贴在身上。砰的一声，鸢尾花无力地靠在浴室墙上，更多的热泪和冷水混杂到了一起。

‘快，鸢尾花，仔细想想。露娜隐瞒实情肯定有原因。有可能是国家机密，或者她担心我把消息传的到处都是。露娜总归有些秘密，我能理解。但她总该信任我能保守秘密吧，我知道秘密不能乱传，星神啊，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小马说过我和露娜的关系……’鸢尾花擦干了泪水，盯着浴室瓷砖，她恢复了信心。

‘就算露娜是公主，她也不能随便打发我走。我不允许，露娜不是花花短裤，我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只会做家务娇弱的独角兽了。’她关闭水阀，拿起毛巾的动作像是拿起长矛，仿佛要刺穿一切阻挡她和露娜的障碍。

‘我是露娜的宠物，但我不是她的玩物。难道我会只满足于几次高潮和皮鞭吗……

我一定要找露娜问清楚，因为我爱她。’

——-

鸢尾花一路冲向城堡，眼神坚定而决绝。什么都阻止不了她。城堡门口的两名卫兵看见她冲过来的时候愣住了，但由于她是城堡的常客，所以卫兵没有阻拦。鸢尾花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直奔露娜的卧室。

“早上好，鸢尾花，很高兴……”

“早上好羽毛掸！”鸢尾花风风火火地答道，她迅速找到楼梯，一次两个台阶地向楼上冲去。吓得其他几匹楼梯上的后勤小马蹦了起来。

她到达三楼，看见两名卫兵蹄中的长矛交叉堵住了去路。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来了个急刹车，随后怒气冲冲地瞪着卫兵说道。

“让开。”

“恕难从命，女士。请您离开。”

“我来找露娜公主的。有很要紧的事情。”鸢尾花挺起胸膛，既感到骄傲又感到气恼。

“那请问您有预约吗，是要讨论公务？”

“啊，我找露娜公主绝对不是讨论公务，相信我。”她眯着眼睛，神情仿佛匕首般尖锐。“而且我确实没有预约，也不需要预约。”鸢尾花瞪着卫兵，想起了一句谚语。‘地狱烈火不及母马之怒’

“无论多么重要，恐怕您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了。”皇家卫兵严肃地指了指鸢尾花身后的方向。“请您主动离开，不然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了。”鸢尾花张了张嘴，看见卧室门打开了，露娜跟几个卫兵走了出来，低声交谈着机密事宜。

皇家卫兵回头看了一眼，鸢尾花抓住了这个机会。

“露娜！”鸢尾花大喊，想要挤开守路的卫兵。

“嗨！”

“站住！”两名卫兵立刻交叉长矛挡住鸢尾花，然后伸蹄死死勒住了她。鸢尾花奋力挣扎，再次喊道。

“露娜！”

“放开她！”传统的皇家坎特洛特口音响彻城堡，将鸢尾花和其他卫兵吹飞了几十厘米。鸢尾花恨恨地盯着露娜一步步走过来。露娜的鬃毛和尾巴飘了起来。她停住三匹独角兽面前，眼睛和角发出刺目的光线。

几秒过后，鸢尾花感觉胸前的长矛分开了。她立刻推开卫兵，走到眼睛依然冒出白光的公主面前。露娜的姿态一如既往地威严，但鸢尾花只当做没看见。

“你真行啊。”鸢尾花愤恨地吐出四个字。发泄着积聚已久的怒气。“就那么把我打发走？”

“不是的，鸢尾。”露娜的独角和双眼恢复了原样，鬃毛缓缓落下。“我本来想告诉你……”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这句话几乎吼了出来。她冲上前，距离露娜只有一蹄之隔。“你怕什么！啊？你掌控星辰，你到底有什么担心的不敢告诉我？”

“鸢尾，我……”露娜瞟了瞟周围的皇家卫兵。“稍后我会解释清楚的，好吗？”

“不！”鸢尾花跺着蹄子拒绝道。“现在就告诉我，公主殿下。”说完，露娜的表情变了。自从她们相识，鸢尾花已经很久都没叫露娜‘公主’了。就这样，鸢尾花冷峻地望着露娜的眼睛。她们注视对方良久，最后露娜垂下了头。

“进来吧，鸢尾。”

“谢谢。”鸢尾花走上前，她甩了甩尾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呆若木鸡的皇家卫兵。除了塞拉斯缇娅之外，从来没有哪匹马敢这样跟露娜公主对峙。露娜跟在鸢尾花身后，低声向皇家卫兵嘱咐道。

“队长，我马上就回来。”

“没问题，公主殿下。您不必着急。”卫兵们整齐地敬礼，然后列队离开了。只剩下鸢尾花和露娜站在卧室门口。露娜关上门，一本正经地望着鸢尾花说道。

“鸢尾，这是国家机密，我不能……”

“露娜，我不是你的玩具。”鸢尾打断了她。她伸蹄托着露娜的下巴，和露娜四目相对。“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高潮。如果你在火车上说的是真心话，我想你也是如此。我不喜欢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尤其是我等了你整整一天。”

鸢尾花松开了露娜的下巴。但目光依然冷峻。“第一天晚上多好啊，露娜，我们甚至不需要上床。其实我认为你早就觉得上床没什么意思了。”一滴泪水滑落鸢尾花的眼眶，顺着脸颊滴在了地毯上。

“我真的不只是你的宠物，露娜……”鸢尾花抬起蹄子，温柔地抚摸露娜的脸颊。“我是你的爱人……朋友……知己。”说完，鸢尾花的泪水决堤了。“我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的身体，我的心，甚至我的魂。难道你还要藏着烦心事不告诉我吗？”

“鸢尾……”露娜的神色变了，她不再是威严的公主。鸢尾花看见两行泪水划过，露娜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我……”露娜抖了抖身体，然后深情地搂住了鸢尾花。“我犯了大错啊。”

“没关系的，露娜。”鸢尾花将脸埋进露娜的鬃毛，同时用蹄子慢慢抚摸着那神秘，美丽的发丝。“我原谅你了，没事没事，没关系的……”

“对不起啊，鸢尾。”露娜呜咽着答道。她们相拥许久，最后露娜振作了起来。露娜松开鸢尾花，眼睛红红的。“我……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关于咱们未来的计划，但是我能不能先和卫队长开会讨论水晶帝国，等今晚再说？”

“我不喜欢这样，”鸢尾花皱了皱眉，但还是同意了。“那好吧，你去开你的会，露娜。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后一定给我解释清楚。”

“没问题。”露娜点点头。她缓慢地站起身。“我保证，我会回答你的全部问题。也会告诉你我昨晚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

“好。”鸢尾花指了指门。“去吧，去拯救小马国。我爱你，露娜。我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鸢尾。”露娜凑上去给了鸢尾花一个短暂的吻。鸢尾花没有拒绝，但很快就松开了。露娜笑了笑，仿佛在说：“我明白了。”然后转身离去。她目送露娜离开，直到卧室的门关上。门锁咔哒一响，鸢尾花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天哪，”她的身体不住发抖，鸢尾花自言自语道：“我当众顶撞公主居然还没上月球……”

等到她恢复体力后，鸢尾花趴在躺椅上，定神地望着火炉。那个项圈就在一旁的垫子上，她伸出一只蹄子，心不在焉把玩项圈。

——-

“鸢尾。”露娜笑着回到卧室。“幸好你没有走。”

“欢迎回来。”鸢尾花压住怒火，向露娜友好地笑了笑。“开会顺利吧。”

“出人意料地顺利。”露娜长出了一口气。“比我预料的好很多，看来塞拉斯缇娅的学生真的有点儿本事。”

“暮光闪闪？”鸢尾花皱了皱眉。“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会儿解释。现在嘛……”露娜的眼神变得魅惑起来。她端庄地走到地毯另一端，亮起角拿住项圈。“好久都没来过了，小宠物，戴上。”

“什么？不要啊。”鸢尾花惊愕地眨了眨眼。露娜解开项圈，飘在鸢尾花的脖颈前。“我没开玩笑，露娜，你说过等你回来给我解释清楚的。”

“啊，我知道。我肯定会解释。”露娜舔了舔嘴唇，她靠近鸢尾花，伸蹄按住她的身体。鸢尾花感觉项圈系在了脖子上。“但首先，我想先放松一下。”

“露娜……”鸢尾花咽了口口水。项圈逐渐收紧，虽然她现在怒火中烧，但欲望紧跟其后。鸢尾花知道露娜的心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况且已经一星期没做过了。鸢尾花当然愿意放纵一下。在她脑海里，两种矛盾的想法争得不可开交。本能的欲望和清醒的理智都在竭力劝说。

‘任由露娜的话，我的气不就白生了？’

‘……可是露娜会让你很舒服的，就一下下。’

‘露娜才不是一下下，你还不知道吗？’

‘别呀，就这一次，你会很享受的。’

“露娜……”鸢尾花的脸热热的，她艰难地回答：“不要……别这样。”

“我听你说过好多次‘不要’了。”露娜含住鸢尾花的长角，抽干了她四肢的力气。“我都听过你尖叫着不要呢……而且，主人想要……不……需要你……”

“露娜……”鸢尾花喘着气说：“求你了，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露娜用舌尖挑了挑鸢尾花的角尖。使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鸢尾花惊讶地吸了口气。无力地靠在躺椅上。“你真的想等等吗？我可等不及了呢。”

‘该死，露娜到底怎么回事，她精虫上脑了？好像我要是不给她，她就要憋疯了。’

“走吧。”露娜亮起角，用魔法将鸢尾花牢牢抓住，提着她离开沙发，转身往通向地下室的电梯走去。

“露娜……我说了现在不行！”鸢尾花在魔法光团里不断扭动，她感到担忧，甚至惊恐。“放我下来，露娜！”

“不行，宠物。你顶撞公主就算了，但你必须听从你的主人。”露娜舔了舔嘴唇，不耐烦地答道。

鸢尾花开始剧烈挣扎，想要打破露娜的控制。“我……说了……不行！放我下来！露娜！”

露娜把鸢尾花飘到身前，鸢尾花怒气冲冲地瞪着露娜，一瞬间，她看到露娜作为主人的那一面不见了，这一迹象使她闭紧了嘴。“鸢尾，听我说，真的，如果你还爱我，那我命令你，不……恳求你 – 别拒绝我，就来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她在说什么啊——’鸢尾花怔住了，种种迹象在她脑海里连成了一片。

‘草草打发我，傲慢地无视我，回避我的问题……’

‘现在跟我谈最后一次，就像花花短裤。’

鸢尾花的思维快要熔化了。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该感到痛苦，恐惧，还是愤怒，还是三者混合。唯一推动她做出反应的是大脑本能。

最后的防线了，鸢尾花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到，但此时此刻，这是唯一的出路。

“月石。”

她们都僵住了，露娜一动不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绷紧，鸢尾花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说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露娜的声音颤抖，夹杂着惊惧。

“月石。”鸢尾花淡淡地说，这次的口气更加坚定。露娜望着鸢尾花紫色的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鸢尾花没有丝毫回避。表情坚如磐石。“月石，露娜。放我下来，然后解开项圈。”

“你……你不想吗？”

“现在不想。”鸢尾花扭了扭身体，露娜松开了她。鸢尾花站稳后，她解开了脖子上的项圈。“等你回答我的问题后再说。好吗？”她将项圈递给露娜。“拿着，咱们得好好聊聊。”

“鸢尾……”露娜为难地望着她。“我……求你了，我这星期很累，我想解释清楚的，我保证，但拜托你……咱们能不能——”

“不能！”鸢尾花用力一甩，项圈被丢到一旁。上面的铁环撞击地面，弹了好几圈，最终滚到了书架下。“我说过了，月石，露娜，你不解释清楚咱俩什么都别做。”

“……好吧，鸢尾。”露娜泄气了，她低着头。“说吧。”

“听我说，露娜。”鸢尾花瞪着露娜的眼睛。“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只是你的宠物，也不是玩完就丢的玩具。你可以向我倾诉的，说吧，别藏着掖着了。”鸢尾花指了指露娜。“你向我分享过无数次身体，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烦恼呢？告诉我你的工作怎么样，告诉我你的烦心事，我不会升月亮，但谁说我就一点忙都帮不上呢？”鸢尾花指着自己的胸口，泪水又一次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花花短裤无视了我，跑去跟别的母马睡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马，苍天在上，不要无视我啊，露娜，求你了。”鸢尾花忍不住抽泣。“别无视我。”

“鸢尾……”露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我很抱歉。”她闭上眼睛，蹄子揉着鼻梁。“这星期太乱了，我……我压力很大。我以为——”

“为什么！”鸢尾花喊道。“为什么你这星期这么乱，你到底怎么了！露娜？自从展会结束，你就……就变得……冷酷了！”

她们四目相对，泪眼朦胧。良久，露娜深深吸了口气。

“塞拉斯缇娅希望我和你分手。”

如果露娜的冷淡击碎了鸢尾花的心，那这句话就碾碎了其余的一切。鸢尾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忽略了脸上流淌不断的泪。

“她知道我跟任何小马走的越近，最终……阴阳两隔时就会越痛苦。不止痛苦，愤怒，悲伤，内疚都会随之而来。无论是我还是塞拉斯缇娅都难以承受。就算有其他小马安慰也无济于事。而且你们都知道……”露娜望着窗外的寒月。“我之前并不善于控制情感。”

鸢尾花抖了抖身体。滴滴泪水掉在了地毯上。留下深色印记。她紧咬牙关，呼吸甚至刺痛她的胸口。鸢尾花竭力控制身体，最后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好……我走……”鸢尾花虚弱的精神占了上风。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卧室门口移去。每一步都无比漫长。她尽力不让自己的脑袋垂在地毯上。

“但塞拉斯缇娅错了。”

鸢尾花还未转身，露娜的翅膀就搂住了她。鸢尾花像失去了方向的孤船，她扑在露娜怀里抽泣。“你的举动证明塞拉斯缇娅错了。你毫不畏惧卫兵，敢于直面当时的我，你控制住了自己，甚至控制了我……”露娜收回翅膀，她含着泪低头注视着鸢尾花。

“我真笨，居然信了她的话。鸢尾花，我爱你，无论什么困难，哪怕死亡也无法分离我们。”

“可她说的没错。”鸢尾花呜咽着说：“我……我活不了一千年，等我死了……你该怎么办？”鸢尾花望着窗外的寒月，回忆起了梦魇之月传说。她所爱的露娜变成的冷血怪物。“万一你……”

“不可能。”露娜咬牙切齿地说：“天地为鉴，我绝不可能犯第二次错！”露娜松开鸢尾花，拍拍胸脯保证道：“为了你和塞拉斯缇娅对我的爱，我再也不会变成梦魇之月了。再也不会放纵自己危害小马国了。”露娜破涕而笑，虽然满脸泪痕，但这是最真诚，最热情的微笑。

“我爱你，鸢尾花。没有你陪伴的余生对我没有意义。”露娜直立起身子，庄重地走向鸢尾花，双蹄温柔地握住鸢尾花的蹄子。

“我向你发誓，鸢尾，以神圣和忠诚之名，我再也不会伤害你的感情。”露娜深情地望着鸢尾花的双眼。

“鸢尾花，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十八章 “日食”